“娘娘,今日太子回宫。”金夏手指轻柔的梳理苏缘柔软的发丝,神情柔和,眼角却泄露丝丝不屑。
“是吗?”
苏缘并不上心,距离上次去养心殿已经三天了吗?那边也应该有所动作了。
她闭上眼睛,想象着玉宸帝和太后相遇的场景,肯定十分的精彩。
对了,那个总是叫她母后的小萝卜头也要回来了,心中有点涟漪,下一刻想到那个女人则荡然无存。
“娘娘?”
金夏轻声唤着苏缘,“你觉得这支金钗如何?正好搭配这个飞仙髻。”
苏缘毫不在意,轻和一声,“嗯。”
她从来只为了取悦自己而装扮,所以没必要。
金夏跟随苏缘身侧不少日子自然知晓她的态度,“娘娘,那奴婢就按着平常你的喜好来?”
哪怕心中已经有了主意,金夏仍然不能为苏缘做主,也不敢为她做主。
苏缘像是受不了金夏的态度,随手指了一只钗子,“就那支吧。”
“?”金夏一眼看过去,心头一震,却不敢下手,唯唯诺诺起来,“娘娘,你确定是这支吗?”
此时,苏缘的耐心吿罄,“你——”
随后她自己也僵住了,眼睛有些酸涩,黯然的闭上双眸,面若寒霜。
金夏深知苏缘最不愿别人看到她的脆弱,哪怕最亲近的人也不行,只能悄然退下,静待苏缘的传召。
偌大的房间,只余苏缘一个人静坐镜子面前,她眉心紧蹙,唇瓣微抿,双手紧握。
睁开眼的那瞬间满室的煞气,顷刻间却又尽数散去,唯剩一室冷清。
门外金梅凑在金夏耳边说了几句,然后一脸急促的望着那一扇门,希望娘娘可以尽快平静下来。
“金梅,你再拖延一下,就说娘娘马上就来。”金夏也不敢冒着被重罚的风险去敲门。
别人不知道金春是怎么没的,她可是亲眼看着金春一点一点的在她面前咽气的,就算借她一千个胆也不敢触了苏缘的怒气。
“进来!”苏缘声音平静,听不出半点的情绪,眼睛看向镜子里陌生的自己。
“是,娘娘。”金夏给了金梅一个眼神,脚步加快,心中盘算着如何避开苏缘的忌讳。
苏缘听到金夏的脚步声,很快就调整好了状态,她捡起一支钗子递给金夏,“就这支钗子,另外,换一个发髻。”
这支凤纹吉祥钗?金夏心中渐渐安定下来,温声问道,“娘娘,凌云髻怎样?”
“嗯。”苏缘眼睑低垂,玩弄手中的一个小玩意,漫不经心把玩,“上次让你准备的东西呢?”
东西?金夏马上就想到了苏缘让人准备的暖玉九环,笑着道:“已经让人装好了,娘娘。”
“嗯。”
苏缘合上眼睛,仿佛看到了那个小萝卜头满脸的笑意,想来等他知道那件事情便不会粘着她了。
金荷一脸风尘的跨进门槛,跪在苏缘的不远处,“主子,奴婢幸不辱使命。”
“好。”苏缘眼珠一动,想起了一些事情,“那家人?”
“回主子的话,奴婢已经清理干净了。”金荷脸不改色,挺直了身板,眼神仍旧是忠心满满。
金夏一愣,转了一会儿才想明白金荷说的“清理干净”是什么意思,手一抖,即将成型的凌云髻就散落下来。
不等苏缘开口,金夏已经跪在地上颤抖起来,求饶道:“娘娘恕罪,奴婢罪该万死!”
金荷接到苏缘的一记眼神便站起身来,厌恶的瞧了金夏一眼,“主子,奴婢告退。”
苏缘抬手示意金荷退下,眼角扫向金夏,“金夏,你来本宫身边多久了?”
“娘娘?”金夏脸色苍白,唇上半死血色也无,哆嗦起来,说话也不利索,“回娘娘的话,奴婢,奴婢跟在娘娘身侧已经三载有余。”
“那你自当知晓本宫才是。”
金夏刚刚松一口气,下一刻就再次受惊了。
“你左手不够利索那便废了一根。”苏缘声音清冷悦耳却又令人毛骨悚然。
在她眼中,人和宠物没有半分的区别。上次那只白猫挠了她手背一条痕,第二天她就炖了一盅猫汤给宜妃送过去了。
金夏悲伤的同时又庆幸着苏缘可以留她一条活路,忙不迭是的磕头谢恩,“谢娘娘开恩!谢娘娘开恩。”
“下去,让金竹过来。”苏缘不再看金夏半分,在她这里绝对不能容许半点的错误,哪怕是她自己也是。
“奴婢遵旨。”金夏恋恋不舍的转身,自知此生再无伺候苏缘了,以后她身侧自然会有另外一个和她一样叫着“金夏”的女子。
苏缘并不奇怪金夏为什么不像金春和金菊那样得寸进尺,毕竟照顾了三载。但是,她身边出不得半点的差池!
——
“德公公,你快看看朕今日是否精神得体!”玉宸帝一脸紧张的等候在京都城楼。
“陛下自是龙马精神!太子殿下自然会喜欢亲近陛下的,陛下不必担忧。”德公公一身一品内侍宫袍,眉眼之间尽是欣喜之情。
玉宸帝大笑起来,“还是德公公深得朕心。”随后看了凤栖宫的方向,眉心一紧,有些忧愁,“只是日后太子还要你多加照料。”
德公公心下一明,想来玉宸帝对苏皇后不满,他按捺心中疑惑,“陛下这是要折奴才的寿啊,奴生来就是伺候陛下的,自然陛下到哪里奴就伺候到哪里。”
“那也好,只是可惜了。”玉宸帝说的不明不白,眼底的眼色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