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落百思不得其解。
七日下来,对面的窃灵妖也依旧虎视眈眈,两个互相监视,谁也不让谁。
临及夜晚,窃灵妖除了想方设法偷袭之外,也尝试了许多种法子吞服那白旦兽,可对面的池桑落似身上到处长眼睛,每次总能在它下手之前出手阻拦,简直像似把它的意图生生从大脑里解析开来了一般,讨厌得让妖忍无可忍!
若说之前她夺下了自己喉中的白旦兽,也有它疏于防范的原因,可后面的几次三番就实在是对方的手段凛冽,每次都能在戳中它要害的同时争抢那白旦兽,害得它疲于应付,纵然手握白旦兽,竟不能将之从手中转移到口中,这简直说出去都没妖相信!
时间久了,窃灵妖也累了,无奈之下将白旦兽收入活物袋,牢牢塞入了衣衫之内,至少池桑落还没变态到将它看家绝活“隔衣取物”的能力学会,否则它可以直接去撞墙。
可如此一来,明争暗抢,彼此忌惮,消耗的不仅是体力,也是心力,窃灵妖心神怠倦,桑落也疲乏地靠着树干,连个微笑都欠奉。
他们互相对视了一眼,眸光中都是冷意……桑落淡淡移开眼眸,伸手拨了拨身旁的碎草,叹了口气。
她明白,若这样互相牵制,到最后一定两败俱伤,如果不能一劳永逸地解决掉此妖,那么纵然她比旁人多一个心思,也终究被束缚着施展不开。无法寻觅途径离开此地。可她一来没有把握除掉此妖,二来没有宝物困住此妖,如此一来,最好的方法,反而是同心协力想主意出去,在这样的逆境之中争锋相对,无论如何都是得不偿失。
窃灵妖也是一样。
毕竟对方还忌惮她身上的活命牌。
凝眸思考了这片刻,她也平静开口道:“停战吧。”
她看着窃灵妖。
“我们如今需要的不是彼此牵制、互相消磨体力,这样根本毫无意义,无论之前缘由如何。现既被困入了这个地方。最重要的是琢磨出脱身之策,否则无论谁胜谁负,留在此地都不可能安然无恙。你若不想耗死在这,那些无谓的举动也大可不必再做了。我们各退一步。然……”
“各退一步?”窃灵妖未等她说完话便冷笑。“之前这话是我说的,可你不依不饶,沦落到这样的境地该怪谁!”
桑落好笑。低眸挠了挠微痒的指尖,“你是不是搞错了,我没有说要放过你,我的意思只是轻重缓急顺序处理而已,你的账,等出去后我仍然会一笔一笔讨还。”
窃灵妖眼眸发冷,闻之本欲否决,可陡然却又想到这说不定是个机会。
对方不知天高地厚,以为能想出法子逃出去,可它知道这根本不可能,据它所知,还没有谁能在期限来临之前从迷途山中逃脱,想办法?困在此地的人、妖谁不会想办法,可谁又提前逃出来了?
此人既然提出暂时休战,它何不顺水推舟,到时候趁对方松懈下来再出手,就说不准谁胜谁负,谁笑到最后了。
心念既定,窃灵妖也就改了主意,冷冷道:“可以是可以,但你如何让我相信你?除非……”
它阴冷一笑,“你将身上那白旦兽给我作抵押,我才相信你的诚意。”
“那你的诚意呢?”
桑落挑眉看着它,忽然奇异一笑,“不对,我不可信你,虽不知你心里面怎么想,但居然将希望寄托在一个小偷身上,我也真是愚蠢。”
说话间,竟就片刻打消了主意。
窃灵妖一愣,还未反应过来便见对方慢慢闭合了双眼,似闭目养神起来。
这就……这就没了?
它的计划还没开始实施,这就结束了?
窃灵妖神情诧异,却不知对面那个人临时打消主意,是另有原因。
他永远不会知道的原因。
戏剧的一幕之后,事情再一次轮转,又恢复到了之前的循环,可这一次,却有那么一点不一样了。
窃灵妖学会了谨慎小心,知道对面的人花招众多,所以很多时候它都选择了保存实力,没有把握绝不出击,而反观池桑落,却是突然沉淀了下来,变得很放松,很宁静,这样的状态,是窃灵妖完全看不明白的,可它想着对方定然有了其它的主意,故也变得越发警惕起来。
在这整整一个月内,窃灵妖凭借不断反吸自身血液,刺激妖力以保存自身实力,而池桑落,则是利用灵囊内的丹药补充灵气,维持体能,看似放松的场面之下,却一个虎视眈眈,一个别有居心。
观察了多日,窃灵妖也慢慢瞧出来了,对方和它一样需要消耗大量灵气,可是她却每次都能在发呆放空之后气色微微缓和,这说明她另有其他方法补充能量,这种方法它不知对方能够维持多久,但这样的信息对它来说,却是大为不妙。
它是妖体,纵然能通过不断反吸鲜血来刺激自身潜力,但这样的耗损本就伤害妖丹,且不可能长期维持,如果对方另有灵气来源,那么最终支撑不住的很可能就是它,无论如何,时间耽搁不起,它不能再等了。
想清楚这一点,窃灵妖也一改之前的心急火燎,反而因为急迫,慢慢安定了下来,它选择的动手时间,仍然是夜晚,只是这一次,它已打算拼尽全力。
捣蛋巫的规定中,不得杀生,它也不敢触动活命牌的禁制,不过这无妨它动手,只要斟酌用量,将对方的血液留到可以维持性命便可。
这般想来,它最后一次咬破手掌,狠狠地允吸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