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长尊间必不可少的交流,但,就算不念及此,她也乐意出去活动,桑落莞尔道:“好。”
段颖没多久便离开,桑落想了想,未继续修炼,而是观察了一下四周后打开了一张通讯符,与奚若幽千里传音起来。
玉鼎居外,曲水池旁。
身着白色云纹襜褕的少年独自临于一雪色山石之上,白衣铺展,安静地擦拭着手中的清心剑,剑身光华无双,剑刃锐利锋芒,指腹所过之处,皆微微有清鸣传出,似是呼应着主人的呵护。
少年目光清明,无情无绪,飘逸的气质如仙,仿佛未落凡尘,永远飘然于云端之上……宫紫衣远远而来时,心中便是这样的想法。
这样的人物,难道要白白让给她那两面三刀的妹妹?
宫紫衣心中有些鄙夷,但看着那远处的少年,自己却也微微生出了一丝自惭形秽之感,只是她的人已经临近,再要退却也不可能了。
她浅浅释放出一丝笑意,尽量不显得酥媚入骨,而是温柔平静道:“这位可就是明川玉极剑宗的尊者?”
声音仿佛水波一般轻轻荡漾,平澜中透着一丝丝柔媚,她自觉还算得体,可对面的人,仍然静静地擦拭着灵剑,不说话,不回应,不抬头,似乎听不到,又似乎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宫紫衣微微扯了扯嘴角,却没有表现出不悦,下落时脚尖轻轻踮地,她又笑道:“翡翠池宴未曾得见,对剑者实在心生崇敬,此来未曾招呼,确是有失礼数了,紫衣在这儿先向道友赔个不是。”
再次抬头,那人的灵剑已擦得莹泽生光,可主人却依旧不理会她,这四周还有不少雷震谷弟子守望,宫紫衣觉得有些难堪,正犹豫着是进是退时,她对面的人却动了动,心思一颤,她连忙看向那白衣少年,但令她失望的是,对方只是换了个角度坐好,连个抬眼都欠奉。
一时间,她又有些怒气,但怒气未出现多久,她又开始琢磨,如剑者这般高不可及的存在,是不是天生都有些怪癖性格?而这位就是不喜欢搭理人,想到此,她先是犹豫着要不要生气,到后面却又开始担心自己是不是得罪了对方,这般犹犹豫豫,踌躇踯躅,她也没有说话,少年也没有声音。
知道这样下去只会越来越尴尬,宫紫衣咬牙想了想,还是勉强笑道:“紫衣是不是唐突了,若道友确有不便,我这就离开?”
虽是试探,却也有些赌气之意,宫紫衣本以为此人性子冷清,恐怕还是不会回应她,如果此人再不理会于她,她一位中期修士,也不必要在此丢人现眼,但她绝没料到的是,对方听此此话,唇齿间,竟淡淡吐出了一个“好”字。
若道友确有不便,我这就离开……好?
你一直在擦剑,有什么不便!
宫紫衣咬着唇,心中隐怒,转身正欲离开,但想着这样与玉极宗的剑者失之交臂也着实可惜,心中反复挣扎,未曾料到,片刻她眼眸一闪,竟又看到了另一熟悉身影朝此而来,这人还能是谁,那笑意柔柔、看起来温婉可人的绿衣仙子,自然是她的好妹妹,宫紫灵。
心中有些讥嘲,却又有些被抓住现成的难堪,她正待说些什么,没想到身后的人却先她一步开了口,只是这话不是对她说的,也不是对她妹妹说的,而是对朝了玉鼎居的一位侍从,少年语气真诚而纳闷道:“君慕炎不是说此地清净别致,等闲不会有人来打扰吗?为什么一日会有这么多女人前来,从辰时到现在,这已经是第五拨了。”
他说完,便无奈地回了房。
宫紫衣:“……”
宫紫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