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也不等等我！”郭飞航骂道。
皇甫昊天冷着脸回头，满脸杀气地看向小道士。
小道士打个哈哈道:“不劳您动手，我自己跳，自己跳！”
接着，他也跟着跳了下去。
“哼——”
皇甫昊天转身，不屑道：“两只蝼蚁，也省的我多费功夫。”
下一刻，他化成一道惊虹冲天而起，离开了此地。
……
坑底。
一株苍翠欲滴的参天大树支撑着上方的地基，在地下腾出一片空地，自成一界。
这地方并不像陆云川想的那样苍凉阴暗，数上结着许多果实，果实发出耀眼的光芒与冰冷的气息，照亮了这一方地底世界。
只是，却不冷。
“我们到了，你一直想要的两人世界，现在我们拥有了。”
陆云川轻轻抚『摸』着百川佩雪染血的发丝，动作温柔至极，生怕惊醒了怀中熟睡的女孩。
只是他好想……好想再听一次女孩的回答，哪怕就是那么一句轻柔到了极点的回应，哪怕是满天下追杀他要将他带回来的呼喊声。
只是当时，他为什么就没有停下回头等她一下呢？
他将下巴搭在百川佩雪的额头上，少女闭着双眼，安静地就像是一个不会说话的瓷娃娃。
一滴泪水从陆云川的眼角落下，他的心里就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忽然就碎了。
那些锋立而无情的碎片残忍地将他的心脏提起，然后又捏碎，疼得他几乎难以呼吸。
倏然间，树下响起一声细微到了极致的叹息。
“你来了，我的后人。”
声音直接传入陆云川的脑海，后者沉默地抬头，望着面前这株苍天大树——它遮天蔽日，数根埋入地底不知多深，树枝分岔撑起上方的整块土地，似乎是将这座古城都撑了起来。
“是您吗？雪女大人？”陆云川问道。
“是我。”那声音继续响起，“我的继承者，你叫什么名字？”
“我？”陆云川指了指自己，有些诧异道：“你的继承者？”
“是的，伟大的楚皇后人，告诉我你的名字。”
“陆云川。”
他安静地说道，表情忽然镇定了下来。
果然……能在东洲立下衣冠冢的上古大能必然与曾经叱咤风云的楚皇有着联系。
“云……”那声音忽然沧桑了起来，“原来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了吗？孩子，告诉我，大楚皇朝是否还跟从前一样强盛？”
“不……大楚已经没落了，如今的大楚的掌权者实力还在我之下，大楚只能盘踞在东洲的边缘。”
陆云川感慨万千，轻声叹道。
“果然如此吗……”
树干中，雪女的无根之魂慢慢走出，姿容胜雪，凌波微步。
她似乎早已料到了这个回答。
“她是你的女孩吗？”
雪女淡淡地看了一眼百川佩雪。
“我的……女孩？”
陆云川似乎对她的称呼有些意外。
“对不起，曾经你们的初代楚皇就是这么称呼我的，他说我是他的女孩，我很喜欢这个称呼。”
雪女笑靥如花。
“您该不会是……”陆云川沉『吟』道。
“我是他的第十三位剑侍，同时也是他的贵妃，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叫我一声祖母。”
“祖母。”陆云川毫不犹豫道。
“你想救她，对吗？”雪女看着陆云川因悲伤而显得分外空洞的眼神，忽然问道。
“是的，”陆云川忽然激动了起来，“您有办法救她吗？”
雪女点了点头，却又说道：“我有办法，但我却并不推荐你这么做，这份机缘是楚皇为你准备的，如果你想救她，你就必须放弃这份机缘，你愿意吗？”
“我当然愿意。”陆云川由衷地笑了起来，“只要能救她，我可以放弃一切。”
“真的吗？”雪女揶揄道：“如果我告诉你，代价是让她忘了你呢？”
“忘了我？”陆云川忽然变『色』。
这种代价并不在他先前的考虑范围之内。
“雪之一道，讲究纯净而无杂念，你修成了饮冰赋，是冰雪中的王者，可以无视这些条件，但是这个女孩却不行，她不是我的后人，也没有得到过楚皇的指点，想要成就大道就必须得无情无欲，忘怀过去。”雪女耐心的解释道，她并不着急让陆云川做出选择，因为在他看来只有放弃女孩才是最正确的选择，就像当年的那个人放弃她，将她冰封在此一样。
“她会忘了过去所有的一切吗？”陆云川停顿了片刻，然后颓然问道。
“她会忘了她所在意的一切，包括你，包括她的家人，从此之后她的故事里只有冰与雪，无论她走到哪，哪就会下起雪。”
“这个条件太苛刻了……”陆云川的鼻子有些酸，他的声音忽然哽咽起来：“为什么……为什么偏偏要让我这么痛苦？我讨厌这个世界，太讨厌了……”
“孩子，”雪女轻轻抚着陆云川的脸庞，安慰道：“你要记住，为帝者，此生注定孤独，无人能伴你左右，同样也无人能令你动容。强大总是有代价的。”
“我不想变强了不行吗？”陆云川潸然泪下，哭得就像是街边没有人抱的小孩，让人心疼。
“抱歉，我无法帮你。”雪女退回树根上，静静地望着陆云川，等待他的回答。
陆云川哭着哭着，忽然就坐在地上沉默了。
命运太爱戏弄人，总是变幻无常，它兜兜转转，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