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什么画?秦若大哥第一名的那幅吗?不是说拿去让老板镶边了吗?”西林在暮影乡时,除了帮着顾先生干活,玩伴也只有青濛,自是对男女之间朦胧的感觉完全不甚了解。被恪沄这么一戏弄倒也明白了几分,此刻却显得毫不在意,她完全不想去想这件事。
“算了,你就是还没开窍!你以后总会知道的,我可告诉你秦若真是一个很不错的人,比起一向板着脸严肃的骆恒,秦若当真是。。。”恪沄还在唠唠叨叨地说个不停。
西林毫不留情地打断了恪沄的话,语气平淡地说道:“沄姐姐,别再说了,这么打趣真心不太好。”
恪沄瞧着西林一脸冷淡,自知自己言语分寸过了头,吐了吐舌头不再说话。
西林为了打破这尴尬的沉默,问道:“秦若和骆恒到底是什么身份啊?”
“骆恒是禁卫军统领,秦若是夏官司马。”
(禁卫军:遥王的直属军队,只听命于遥王。禁卫军统领:禁卫军之首,也负责王宫的保卫职务。夏官司马:夏官为六官之一,兵部,夏官司马为兵部之首。)
深夜偌大的沢霜宫显得更为寂静,偶尔会看到守夜的侍卫和宫女提着灯笼来回的走。亮光随着人影离去后,复平静一片似无人来过一般。
遥王的寝殿在夜幕下只显殿内的一点余光,这点光亮孤零零地在黑夜中似有若无,西林想着阿晶姐姐也是很寂寞的吧。
恪沄让西林赶紧去歇息,自行进入了遥王的寝殿。
遥王遥缨正俯身于案桌上看着一摞一摞的奏章,眉头紧锁着。恪沄像往常那般自顾泡了一壶遥缨最喜欢的龙井。突然想到了什么把茶倾数倒了,又换了一壶新茶,恭恭敬敬地端放于案桌上。
闻到了和以往不同的香味,遥缨抬起头笑着:“今儿不是龙井了吧,怎么好端端的换了别的?”
“想起了林儿说的,小姐你每日操心国事到深夜。这莲子花茶味苦,性寒,具有清心火之功效,佐以甘草两药合用,直泻心火,则烦躁可除,睡眠得安。”恪沄浅笑着倒了一小杯茶递给了遥缨。
“林儿这丫头看着真心乖巧,不知她究竟底发生了些什么。”遥缨双眸微眯,被眼前花茶腾起的烟雾迷蒙了双目,好似覆着层薄纱。
“是啊,现在特殊时期,小姐救人心切我自是懂的。毕竟防人之心不可无,我已差了人去祁国调查清楚。”恪沄在侧,此话示意遥缨放心。
“沄儿最懂我了。”遥缨饮了口茶,笑着道。
“只是对于我个人而言,我是相信她的。”恪沄轻声说道。
“你们方才都去了哪儿?”遥缨缓了缓,出言问道。
“城内逛了逛,她有些拘谨也有些戒备。最奇怪的是她似乎很多东西都不甚了解,这感觉似乎都不像在七国生活过一样。”恪沄思及方才,有些纳闷道。
“你多带她看看学学吧,如果是个好姑娘,留在这里也是有用处的。”遥缨拧了拧眉,似是疲惫不堪,看着一摞摞的奏章,蹙紧了眉头。
“小姐。”恪沄站直了身子,正色道:“眼下遥国正处为难时刻,祁国向来虎视眈眈没安好心,也不知这都城内外安插了多少眼线,我们是否先发制人以绝后患?”
遥缨缓缓起身立于窗前,凝视着窗外却也不知她望向何方。良久,严肃道:“不到万不得已,实在不想发动战争,千年来好不容易维持的和平不能轻易打破。”
看到恪沄有话想说,一摆手阻止了她的话头,“即使敌在明,我们在暗,被压制的再辛苦,也不能轻易发兵。一来遥国四面临海论地势战略我们处于下风,二来战乱纷飞,百姓受苦,这个才是身为帝王最不想看到的局面。”
恪沄有些不满,义愤填膺地说道:“自从万俟言潇继位后就蠢蠢欲动,七国千年来一直和平相处,互相制衡,难道他还想一统七国不成!当真是狼子野心!小姐,无论怎样,遥国千年基业不能毁啊!”
遥缨不再做声,只是出神地望向窗外许久许久,似是要把这无尽的黑夜望穿一般。
这一觉睡得极是深沉又很安稳,多月来的疲惫一扫而尽。醒来后不敢随意转去别处,在偏殿前院子里呆了一小会儿。
如玉告诉她恪沄一早就去了前殿侍奉,今日朝事好像特别多,早朝还未散去。
西林想着虽然阿晶姐姐口口声声说她是客人,毕竟自己不好白吃白住,这么想着便打算找点活儿来做。
如花如玉拗不过西林也不好让她碰太繁重的活儿,便让西林在早朝散后送点茶水和点心去枫桦亭。
枫桦亭在御花园的中央,左右各为数十步的台阶,磴道而上可纵观御花园全景。
正值末冬,花园里梅花盛开幽幽清香。一簇簇的红梅艳丽似火,白梅清丽纯洁,绿梅清新典雅,不同颜色相拥在一起实有暗香疏影之感。
“再过一个多月,小姐最喜欢的海棠就要开花了呢。”恪沄望着梅景,浅笑道。
“今年一定会开得很漂亮。”遥缨附和着。
“主上,祁国三个月前大修皇陵,除此之外也别无其他风吹草动。”骆恒突然开口道。亭子里的气氛变得凝重了。
“修建皇陵本不是什么天大的事,只是这次总感觉有些不对劲。”恪沄的目光从梅花上移开了。
“据探子回报,这几个月祁国和别国的贸易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只是我们不能不去怀疑祁王万俟言潇暗地里和别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