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连风声都静止了,空气仿佛也凝固不再流动,不远处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响,似乎有什么人正在走来走去搜寻着什么。
西林屏息悄声向前探去,只见一人正站在秦若旁低头看着什么。月光不知何时已悄然出现,四周不再乌黑一片,照射着空地一片白亮。
虽然此人背对着西林,那背影和味道却极其熟悉,血腥和死亡的味道!
不知此人会对秦若做什么,刹那间西林一个飞步猛地扑向他。那人凭借杀手的直觉忽地回头,瞧见是西林,嘴角扯出一抹嘲讽的笑意,双目血红,一个侧身把西林摔倒在地。
西林滚向一边,顾不得疼痛支起身子,脚下踩到了什么,是秦若当时徒手抢来的剑!
剑在月光下寒芒闪闪,眼见敌人正向她袭来,得意的轻笑带着浓烈的血腥气迎面袭来!
霎时不带任何犹豫地提剑而上!所有的事只发生在一秒,只感一股刺鼻浓稠的血腥气飞溅而来,脸庞和衣服上血迹斑斑,这感觉再熟悉不过了!
“春桃,春桃,我,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有杀人!”西林惊声尖叫道,思绪陷在可怕的回忆里,她觉得自己要疯了!
敌人的表情定格在一脸的不可置信,双目圆瞪,张大了嘴发出了奇怪的声响,最终缓缓地颓然倒下。
血蔓延了一地,好似一朵缓缓绽放的红花,染红了裙边,染红了青草大地,西林无措茫然地倒地抱着脑袋。
秦若不知何时清醒的,沉默地望着这一切,嘶哑着唤道:“林儿,林儿,没事了,林儿!”
秦若起身想过去,拉扯到伤口每步都艰难无比,顾不得伤口淌血,双手温柔有力地环绕住西林的双肩。
西林没有焦距的双目,惨淡地望着他,带着哭泣道:“我,我没有杀人,我真的没有杀人。”
她真的太累了,只想抛开这一切,然而现实告诉她,你只要活着就必须抗下去!
霎时的慌神被秦若的呼唤拉回了现实,她胡乱地抹着脸,急促道:“秦若大哥,这么大动静很快会有其他人来的,我们赶紧走。”
秦若脸色苍白,望着她前后几秒翻天覆地的变化,内心担忧无比。西林飞快地起身,奋力拉着绑住的缰绳,一边自顾呢喃着快走快走,浓烈的血腥气让马儿都暴躁无比,不安地狂叫着。
待两人坐上了马背,西林用剩余的布条把秦若和自己绑在一起,驱马疾驰而去。
冬日的天亮得极慢,感觉已经奔跑了很久,远方的天际却依旧将明未明。
冷冽的风如刀子般刮在脸上生疼一片,时间越来越久,西林身心已经麻木了。被冻僵的双手牢牢抓紧缰绳机械地驱马奔驰,唯一的感觉便是身后和自己紧紧绑住的秦若。
秦若并未开口说话,似毫无生气般紧贴着自己一动不动,西林不敢去想他的状况,不知他们奔向何方,更不知自己还能支撑多久。
东方的晨曦终于在地平线上划出了淡淡的光晕。
冬日里的阳光没有太大的温度,却依旧直直射入了西林的心底,血迹斑斑,异常坚韧的脸庞在晨曦下显得光彩夺目!
远处传来了马蹄声,铿锵有力,令人安心沉稳。闻声似有不少人马的样子,只是这声音似乎是从前方传来。
模糊不清的双目迫不及待地张望着什么,前方好多的人影交错着呈现在眼前。人群中有个格外熟悉的轮廓,西林拉紧缰绳,马蓦然人立而起,坚定含泪地注视着。
这双眼睛在晨光下闪着耀眼如宝石般的光芒,熠熠生辉,夺人心魂,观之炫目,无不动容。
那人下马狂奔而来,西林虚弱的笑容中莫名的隐忍,如同万里长征走到尽头之时,耗尽了全身气力和勇敢无畏,昏睡而去。
这一觉当真睡得天昏地暗,很多时间都在不停地做梦,有好的也有坏的。
在一望无际的黑暗中总是想挣扎着醒来,却好似被拉入泥沼越陷越深。偶尔会有微亮的光袭来,伸手却从指缝间溜走了,最后又陷入无边无际的黑暗中。
耳边断断续续总有人声,时有时无,也听不清是谁在说话,恍惚中有人在奋力地推她。
被摇得晕晕沉沉的,使出力气大喊了一声:“走开,别碰我!”
“呼”地一声直起了身子,被褥从身上滑落却丝毫感觉不到寒意。
揉揉眼睛,一切都是旧时风景。熟悉的海棠花色罗帐,精巧的琉璃香炉,好闻的焚香味,床边的炉子里烧着炭火,整个房间暖洋洋的。
这一切远比不上那个熟悉到想痛哭的声音:“林儿,你可醒过来了。”
几月未见的恪沄憔悴了不少,风风火火地跑来,还被门榄踉跄了一步。一把上前抱住西林大哭道:“可想死我了,每天担心的我。。。”话未说完就哽咽了,西林看见她红红的眼睛,想着她必定是哭了不少次了。
恪沄捻了捻眼角,颤抖地说:“一点音讯没有,我知道这一路一定是艰难的,我最近常常在想小姐真的不该让你去的,后来探子来报锦州解除了警备,永明侯一切如常,我们就知你们一定成了。每天等啊盼的你们就是没回来,小姐差了骆恒去附近的几个县城接应你们也是没任何消息,我都要急疯了。大前日骆恒马不停蹄地赶回宫里,一看见浑身是血的你我当场整个人都懵了。”
恪沄说着又哭了起来,西林拍了拍她的背,眼眶有些湿润,强装笑道:“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那些血不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