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房依依压根看不清西林的眼神,此刻的西林明眸微敛,沉思了起来。那些绑匪如果只是求财只需绑了房依依即可,即使看到了这个意料之外的她,又何尝一起关押起来呢?
当时那个情况自是逃脱不了的,大可当时就杀了自己。而且如果只是求财,按照房家的做风,房廉洁早该送了银子换人了,此刻竟然还是毫无动作实在有些奇怪。
如果这一切都推断错误了,那他们的目标就是自己!这一想法连自己都吓坏了,不免掌心微微发凉,因为西林实在无法得知到底是什么人想要杀害她。
西林坐直了身体把事情前后细细想了一遍,如果她才是他们的目标,那所谓的名医什么的可能只是一个引诱她前来的幌子!
在那个幽静无人又错综复杂的巷子里动手实在是个再好不过的选择了,只是这房依依是怎么回事?她也同时出现在那里又好像有些不对劲,这事和她又有什么关联呢?
西林此刻最大的希望便是恪沄应该已经逃了出去,这样一来阿晶姐姐一定会派人来找她?然而这漆黑黑的地方是哪里自己都不得知,他们又该如何来寻她呢?
坐以待毙早就不是如今的西林会做的事了,她缓缓地起身向四周摸索着。房依依感觉到了动静,惊慌失措地喊道:“喂,你这是要做什么?”
西林本不想多理她,但是想到她没准又会没玩没了地哭,便斩钉截铁地说道:“我们总不能干坐着,即使摸黑也要看看有没有线索可以帮助我们。如果再没有人来,不出几日我们也会渴死在这里,当然如果有人来,或许就是来杀我们的。”
西林这话一半是真一半是想吓唬吓唬她,这样的大小姐永远被人呵护着不思进取,只为了一点感情上的不如意就寻死寻活,方不知这黄天厚土有多少人为了活着为了重要的人在拼命努力变得更坚强。
西林仔细地一处一处抚摸过去,触手而及的不过是满手尘埃和阴冷潮湿。这的确就只是一座空屋子 ,而且肮脏不堪,已是废弃多时了。
房依依在一边哆嗦地抖着,她自是不会像西林那般去触摸墙壁,在她看来这些肮脏腐败的地方怎能委屈于她?她向来值得这世间最好的东西,一想到这些更对如今的处境耿耿于怀难以忍受。
她一向看不起西林这样出身贫寒低贱的穷人女子,但是此时却忍不住低言道:“喂,你,怎么都不害怕的吗?”
换做以前当然会很害怕,只是经历的多了反而不怕了,危急时刻越是害怕,离死亡也就只有一步之遥了。与其坐以待毙,不如竭尽所能寻找一线生机,这是西林这一路走来最深的体会。
这一席话她当然没有和房依依说,这样的大小姐多说也是无意,更是浪费自己的气力。房依依见西林未搭理她,有些微微恼怒,不过细小的怒气被随之而来的巨大恐惧深深掩埋了。
只听铁门被缓缓地打开,发出沉重的声响,好似有几百斤重的石头被移开一样沉重烦闷的声音。
外头刺眼的日光毫无预兆地直射了进来,一时被晃得头晕目眩睁不开眼,房依依更是怕得惊声尖叫。
余角的光影瞥见一男子缓缓而入,还未看清来人的长相就被人蒙住了双眼。
良久未有人说话,房依依似按耐不住这巨大的恐惧,大声叫道:“我爹一定已经拿了银子给你们了,还不快放了本小姐!”
西林一语未言,这样的情况下尚不知对方真正的意图,冒然恶言冲突不如静观其变。
果不其然只听“啪”的一声,房依依被狠狠地打了一巴掌,直打得她头晕目眩,几缕血丝从嘴边零星滴落。从小到大哪里受过这样的虐待!然而一下就被打蒙了,已不敢多言,只能偶尔闷哼几声。
突然一个冰冷淡漠的声音传来:“另外那个在哪里?”
西林一时哑然,另外一个,还有谁?这话难道是对她说的?一时完全不知对方意图,这一切实在太诡异了。
方才蒙上她们眼的男子突然上前,大呵一声:“别装傻,主子问你话呢!想死不成。”只感到胸口被人狠命一击,身子直直往后摔去,重重烙在坚硬的地面上,摔得心口一阵疼痛。
躬起了身,忍不住咳嗽了几声,断断续续道:“你们莫名把我抓来,我何曾知道是为了何事?这另外的一个人指的是什么我全然不知!”
“好一张利嘴,看我不。。。”方才那人看着强硬的西林怒气上涌,又想上来踢一脚,被那位声如寒冰的男子拦住了。
此人一袭青衣眉目清秀,一双深邃幽深的双目似覆盖着层层薄冰,冷冷地说道:“好,我来提醒你一下,一年前和你一起逃跑的女孩在哪里?”
西林闻言心中一惊,全身不寒而栗微微颤抖着,双手紧紧握拳指甲深陷掌内也不觉得疼。双目眩晕,只觉内心深处被隐藏至深的记忆被人用利刃无情地捅出。
那段记忆是最痛苦最不堪回首的,那些为奴日夜苦难胆战心惊的日子,在那里她第一次误杀了一个人,这些记忆在后来一年多的时光内渐渐被磨平了。此刻却像个刺似的狠扎在胸口上,疼得她趴在地上动弹不得。
为什么?为什么现在还有人会提起这件事?
她早以为过去了这么久一切都风平浪静了,自嘲地摇摇头,当时祁国满城通缉又怎会轻易地放过她?然而他们已经追到了遥国,是不是意味着自己无法再躲避过去了?
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