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若曦走了,头也不回的离开。
她很想见的人,她见不到。她很想对那人说:“我等你,可等不到,我遇到好多事,想让你帮帮我,可你连跟我说话,都不可以……”
慕容曜看着聂若曦走出他的视线,嘴角勾起凛冽的弧度。为什么她会钟情于那种、胆小如鼠,又没什么本事的男人!
他从手机里,调出聂若曦的号码,拨打,却没有继续。因为,他知道,她会去哪。他决定去那,见她。
他比她到得更早,连慕容逡的管家,都好奇:“曜少爷,今晚您怎么来了?”
慕容曜微微抬手,将自己手中的衣服,递了过去:“不要告诉任何人,我来了。”
慕容逡的管家思索:任何人,是谁?
慕容逡自病后,来探望他的人,就少之又少。但,一小时不到,他就明白了,这任何人,指的是谁。
“我是不是来得太晚了,打扰您们休息?”聂若曦想静一静,又怕回家,让生病的母亲看见,自己眼圈哭得通红。再回“绯色”,又过了她的下班时间,无处可去的她,就只能到这里,来对付时间了。
管家笑盈盈地,他丝毫没有透露,慕容曜来得比聂若曦早,且,他脸上也有看不懂的神色。
聂若曦在管家的允许下,走进了慕容逡的房间。慕容逡是最安静的听众,尽管他从未与她说过话,她却将他当成了最慈祥、最解人的长辈。
“伯伯,我真的喜好袁念。可他,让我去接他,我去了机场,他一句话也不肯跟我讲……”聂若曦抽泣着,对不能回应她的慕容逡,哭诉。
慕容曜则在慕容逡卧房的里间,虽不能完全听清聂若曦哽咽的话,但,她的抽泣声,落进了他的耳里。
她仍旧为袁念哭!
本想安慰她,慕容曜却因此不愿举步,走出里间。
慕容逡奇异地有了动静,朦朦胧胧地睁开眼。
聂若曦错愕不已,惊喜地抹着泪:“伯伯,您醒了?”
“你是晨?”慕容逡的声音,极为微弱,他不知道,他已沉睡多年,错将与姐姐长得很像的聂若曦,当成了聂晨。
“晨?”聂若曦一时没将自己与姐姐联系起来,误以为慕容逡神志迷糊,有些胡言乱语。
她正欲转身,去播报慕容逡苏醒的好消息,就被慕容逡的手,拉住了胳膊:“伯伯,您有话要说?”
慕容逡吃力地点头,干涸的嘴唇,开启。
聂若曦急忙凑近他,便听他微弱道:“别跟靖文吵架,他很爱你。还有,注意一下靖文的身体,我担心他和我一样。”
“伯伯,您说什么?”聂若曦终于明白,他叫的晨,是姐姐。
慕容曜听见聂若曦,似乎在与谁说话,禁不住好奇,从里间走出。
让他震惊,聂若曦居然将耳朵,贴在伯父唇边。窃喜的他,冲到了病床边:“伯父,您醒了?”
慕容逡微微侧头,看了眼慕容曜。他吃力地试着伸出手,可他的胳膊,只在半空中,划了一道弧,便没了气力,落了下去。
聂若曦连忙退开,让慕容曜扶起慕容逡。可,慕容曜刚将慕容逡搀扶着,靠到床沿,他又昏昏然,闭上了眼。
“他对你说什么呢?”慕容曜在反复地呼唤慕容逡,均未让他睁开眼后,猛地侧头,伸手揪住聂若曦的肩。
“没什么!”聂若曦不认为,慕容逡所说的有意义,只当他之言是迷糊之语。
“告诉我!”慕容曜加重了手指的力道。他的小女人,到底听说了什么?
“他把我当成了我姐姐。聂若曦的手,附上了慕容曜的手指,吃痛地皱着眉。
慕容曜松开了手:“我伯父昏迷很多年,你是唯一一个跟他说过话的人。他跟你说了什么,你都要保密。如果你想起,你忘记告诉我的事,你就自己来告诉我。还有,不要让任何人知道,我伯父苏醒过。”
聂若曦不解,欲拉住慕容曜胳膊,问个究竟,便见他俊美的脸,满是哀怨。
“我知道了。谢谢你的提醒。”她说话的声音,因他伤感的神情,而变得柔和。
“陪我坐回。”慕容曜将慕容逡扶着,躺回床褥上,挨床沿坐了。
聂若曦安静地陪在他身边:“你跟他感情很好?”
慕容曜的手,划过慕容逡的额头,还有那病容的脸颊。他从不对其他人说起,他对慕容逡的深情,却为聂若曦破例。
“他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尽管他疼我,不比袁念和我哥多任何一点。但是,我一看见他,心情就会变好……你懂了?我说的。”他声音柔和,眼中浮现童年时,跟着慕容逡玩耍的情景。
聂若曦的手,附上了慕容曜的肩:“我一直以为,你铁石心肠。看来,我误会你了。”
慕容曜侧头看看聂若曦,苦笑,而不再言语,享受着她相伴的宁静心情。
聂若曦的陪伴,对袁念是种奢望。回到慕容大宅的他,客套地与李菲问了好,又听母亲唠叨了李菲种种不是。终于,有了独处的时光。
他几次掏出手机,想拨聂若曦的电话,却终因机场那幕对她的冷淡,害怕她不搭理自己。而将输了号码的手机,重新塞回口袋。
烦乱的他,一夜未眠。再三思索,终于鼓起勇气,他要见聂若曦,他一定要告诉她,他不搭理她,是因他家亲戚在场,迫不得已。
早餐后,他急匆匆地出行,驱车前往熟悉的聂家。
可,他见到的,是聂家紧闭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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