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三娘一路悄悄尾随,见年嬷嬷脚不停步,很快就来到了王府的厨房,丁三娘纵身跃上厨房顶,轻轻揭开一块瓦片,自上而下,将厨房的情景瞧得一清二楚。
年嬷嬷将整包药都交给一位婆子手中,又叮嘱了两句,继而转身离开。
这婆子丁三娘到打过几次照面,姓孙,看样子差不多五十出头,身形有些伛偻,最让人过目难忘的是,孙婆子脸上有一块碗底那么大的疤痕。
年嬷嬷走后,孙婆子手脚利落的拆开药包,将药材全数倒入乌黑的瓦罐中,又注入了几大碗清水,然后蹲下身,烧火煎药。丁三娘不敢怠慢,孙婆子的一举一动她都瞧得仔细,只见她有条不紊的添柴生火,倒也没有可疑之处,熬了大约一个时辰,孙婆子才将瓦罐中的汤药倒入碗中。
丁三娘立刻翻身溜下房顶,拍了拍衣衫上沾染的灰尘,径直走了进去,问道:“王爷的药煎好了吗?”
“姑娘来得正是时候,刚刚煎好。”孙婆子答道,一边将药碗放入托盘中,一边开口问道:“姑娘看着有些面生,平日里可不是姑娘前来替王爷端药?”
“我是小王妃的陪嫁丫鬟,名叫丁三娘。”丁三娘解释道:“王爷昨夜在小王妃房里犯了病,小王妃十分担忧,于是心急得吩咐我前来端药。”
“原来这样。”孙婆子眼底的警觉一下子散去,她将托盘递给丁三娘,还顺口嘱咐一句:“快去吧,趁热饮用药效才最佳。”
丁三娘接了药碗,一路又是飞奔着往房内赶去。见到她跨入大门,昭浩康、慕疏影、柳阳三人不约而同的站起了身。
柳阳接过药碗,掏出银针浸入大半截入药汤之中,顿了片刻后,他举起银针,迎着光一瞧,针尖处染上了淡淡的青黑色。
“被人下了毒!”柳阳愤恨的说道。
“三娘,这药经了何人之手?”慕疏影冷静的问道。汤药中被人下毒早就是意料之中,眼下揪出真凶的时候了。
“年嬷嬷和厨房的孙婆子。”丁三娘据实答道。
“年嬷嬷?孙婆子?”慕疏影自言自语的重复了一句,心下似乎在掂量什么,过了片刻才问道:“你可瞧见何人有可疑?”
丁三娘侧头想了半响,却面露难色,她道:“三娘一路跟随着年嬷嬷,没见她动了手脚,至于煎药的孙婆子,似乎也没有可疑之处。”
“还真是一只老狐狸。”慕疏影并不奇怪,既然能够匿藏在王府如此之久,掩人耳目的本领一定了得。她抓过另一包药,取了少许红花粉染在捆绑药包的棉线之上,又递给丁三娘说道:“明儿个再如法炮制试一次!”
“三娘一定打醒十二万分精神,抓住这只狡猾的狐狸。”丁三娘道。心下对自家大小姐好生佩服,看来慕大小姐早就料到一次不能轻易抓住内鬼,于是将三帖药分了三次,一击不中,立刻趁机追击。
“你认为她二人何人有可疑?”昭浩康见慕疏影若有所思的模样,不觉好奇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