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人有的事,终究是自己自欺欺人,可当真正的捅破这一切的时候,还是难免的戳痛着心。
就像善佛寺后院的老者所说,她不应蒋上辈子的怨恨带到这一世,果真她也做不到,如若真的是那般绝情淡然,临走临走也要带上那株雪莲。
苦笑了一下,烛火迎着女子曼妙的脸颊,荏苒升光,只是眼神愈加的暗淡。
腊梅进来的时候,杜蕾思趴在桌子上玩弄着烛火。
“小姐真是太闲了。”腊肠心直口快,这姐弟两个自小跟在杜蕾思的身边,腊肠又是男儿,就像被两个姐姐娇惯着的弟弟,便是没外人的时候总是没大没小,倒也是习惯了。
杜蕾思抬眸,“啊?”她的确闲的发慌啊,心里空落落的。
腊梅觉得气氛不对,便是胳膊肘子碰了一下腊肠,示意他别瞎说。
“古人云,馋人侍弄火,闲人侍弄灯,小姐定然闲。”腊肠仰着脖子,回瞪了腊梅。
“古人云?”杜蕾思看着腊肠,古人吗?在她眼里,这个世界的人都是古人好吗?
觉得腊肠的话有点趣味,便是唇角勾了一下。
“姐,你看,小姐笑了。”腊肠拉扯着腊梅的手臂,得意地样子,像是做了好事要夸奖的孩子。
杜蕾思笑了笑,“腊梅,不早了,你们去休息吧。”
腊梅七窍玲珑心,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能让小姐这种喜怒不形于『色』的人都表现出来浓重的伤感的,定然不简单。
突然想起一件事情,现在看来便是不知道该不该说了。
腊肠看着姐姐忧郁的样子,这下子倒是想起了一件事,便是心直口快,丝毫不理会姐姐那眼中的制止,“我和姐姐回来的时候,好像看到红烛公子在府门口。”
‘红烛’两个字传来,杜蕾思蹭的一下子站起身子,快步的走出了屋子。
腊梅脚狠狠的跺了一下地,“腊肠你怎么长不大?”然后扭身就去追杜蕾思了。
屋子里面此刻只留下腊肠一个人,目光茫然,双手摊开,耸了耸肩,“我做什么了我。”
这锅他可不背啊!
夜深了,红烛的身子本就受了重伤,又在冷风中足足等了个把个时辰,手中捧着木匣子,指节泛白i,指甲青紫,显然是冻坏了,这雪莲可这是极寒之物,名不虚传,特质的木盒子都包裹不住它的本质。
杜家的大门缓缓开启,红烛闻声,兴奋的抬头,眼中满是期待还那么一股子的奢求。
可是当看清楚走出来的那人时候,脸瞬间惨白,加上冻得发紫的嘴唇,整个人不像是活着的。
强压下喉间的涌动,缓缓走向那人。
“红烛公子可有何事?”腊梅站立在府门口,看着向自己走来的男子,然后眼神扫了一下身后的门。
“可是睡了?”眸光微敛,装作没有看到刚刚腊梅的小动作。
点了点头,“红烛公子也快回去早些歇息吧。”
垂着的头,发丝遮掩下的面容,唇角扬起一抹嘲讽的弧度,若是没了那个人的吩咐,腊梅断然不敢这般明显的赶自己走。
是啊,她是赶自己走了,走出她的世界。
还……真是无情啊!
这世间的女子啊!
抬起手,将那木匣子递给腊梅,后者有些犹豫,就连门后的杜蕾思瞧见那木匣子都是一吃惊,这是他用命搏来的,她怎么会不知。
红烛见着腊梅不接,也不急着退回来,而是越过腊梅,缓缓地走近那扇虚掩的大门,一步一个脚印,踩着月光,踩着自己的心。
可是走到了门前,里面也没有任何的动静,脸上清泪却落了两行,最后,将那木匣子放在门口。
“你收下,我便不再来缠着你!”语气悲切,寂静的夜『色』下,像是哭泣的心。
“朝廷和江湖,你都无意纠缠,我说到做到!”因为记挂你,因为恋着你,所以愿意得知你的本意,不再为你度增烦恼,本以为,将军或者红烛,终究会有个人留在你身边。
而不管是谁,都是他。
可是却不曾想,却忘记了,无论是将军代表的朝廷,还是红烛代表的江湖,都是那女子的怵头。
直到那抹红『色』与夜『色』融为一体,不见了踪影以后,腊梅才开口,“小姐,可是开门了?”
门开启,却不见了杜蕾思的身影,只腊肠一个人。
“小姐呢?”腊梅眉头微皱。
腊肠耸了耸肩膀,茫然不知所措,“我刚到啊!”没看到小姐啊。
“你……”腊梅真真的不知道要说什么了,甩了袖子,拔腿就跑,还是要叮嘱一句,“木匣子拿上。”
夜『色』下,杜府门口,腊肠一脸无辜,他什么也没干啊,怎么又好像错了……
杜蕾思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腊梅,你去睡吧。”她知道,腊梅一直守在门口。
她们的感情胜似主仆,亲似姐妹。
“小姐,你应该多学学腊肠。”没心没肺的样子,她的那个弟弟何时才长大,何时才让她放心,男子,终究是要嫁人的,可是他老大不小了,而且一直男扮女装跟在小姐身边见着外面的市面,而不必想一般的男儿拘束在闺房,或者贫苦家的男儿去做苦力。
“噗嗤”一声,杜蕾思笑出声音,“我若如他那般没心没肺,腊梅早该满头白发了。”
腊梅也笑了起来,“白发也好。”只要守护的人都安康平泰,足矣。
随后的几日,杜蕾思的心情还是提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