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过得很漫长,两个人却四目相对到白日。
天边泛起了鱼肚白,那双手离开了杜蕾斯的后腰,而后者却倒在了床榻之上,“去洗澡。”
杜蕾思的身子湿漉漉,可是再看男子,像是被雨淋过一般。
杜蕾思别过头,身子有些虚弱,可是还是扯着身子下了床,去了浴室洗澡,那里面有刚刚宫人送进来的热水,宫人还要进来伺候,便是被安景澜回绝了。
说杜小姐还在睡着,言下之意不明而喻,『药』效太猛,累趴下了。
杜蕾思洗了澡,身子舒服了一些,进来的时候,青烟依旧袅袅,真想一脚踢翻了。
安景澜依旧躺在床上,杜蕾思看了一眼窗子上投映的外面的光线,这天儿定然是不早了。
突然,男子有了动静,手臂撑着身子,仿若很是费力的撑起了身子,他的面具有些歪斜,可是主人却丝毫顾及不到,“嘭”的一声,身子重重的跌回到了床上。
杜蕾思上前,那青丝散落下来,被汗水淋湿成了一缕一缕的,银白『色』的面具已经歪斜,『露』出了额头以及右边的眼睛,那皮肤上面纵横交错的刀疤,触目惊心。
突然,眸子睁开,吓了杜蕾斯一跳,脚不由得向后退了一步。
男子见此,抬起手,将面具扶正,眼眸浮现一抹伤痛,“景澜有自知之明,从不奢求被杜小姐喜爱。”
像是一块坚硬的石头,将内心的痛楚用这坚硬的外壳包裹起来。
杜蕾思唯有别过头,不去看他,怎么看,怎么说?
“水凉了,我让宫人去换一桶。”
“不必。”安景澜起身,阻拦,“凉水有助于提神。”这,算是解释了一句。
杜蕾思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等到宫人领着两个人去了女皇那处的时候已经是快要中午了,女皇下了朝,便是在书房。
见着杜蕾思和安景澜,暧昧地笑了笑,看着两人干爽的样子,想着宫人之前的回报,看来两个人是真的是一起洗了澡,鸳鸯浴。
心放下来。
呼出一口气,又是赏赐了一些东西,温柔慈爱的样子,“已经选好了日子,良辰吉日,正好夏末秋初,秋高气爽,丰收硕硕。”
杜蕾思和安景澜谢过皇恩。
女皇还走下了书桌,来到二人身旁,“希望你们也早日孕育下一代,这样,你舅舅也是欣慰了。”
安景澜点头称是。
“媚儿听闻你来了,吵着闹着要见你。”
“景澜这就去看媚儿。”
女皇笑着点了点头,便是命令了两个宫人带着安景澜去看媚儿。
门关上,安景澜也走了,这诺大豪华的书房里面就剩下女皇和杜蕾思两个人。
女皇故意支开了安景澜,自是有话单独说与她听,她怎么会不知道,上辈子,察言观『色』,这等故意支开别人的事情,她最是看的透彻。
当下,也不说话,只是等着那人开口。
敌不动我不动,如今这形势,面对的是主宰者,更是要小心翼翼,谨言慎行。
阶级统治的社会之下,男权女权都一样,还不是阶级大的话语权掌控的就多,亘古不变的道理。
“听闻洛柳楼的红烛公子貌美多才多艺。”言下之意,赞美,还有满目的喜爱,“太女君主也曾提起过他。”
杜蕾思为这位上位者大大点个赞,开诚布公,不给你任何多余的思虑时间,一箭直中靶心。
杜蕾思口中舌头『舔』舐了一下后牙,眨眼间,脑中已经有了逻辑,“太女君如眼光自是了得。”对于红烛,给女皇的答案,避重就轻,而且还夸赞了太女。
女皇笑了笑,但是却皮笑肉不笑,这种应付的笑容,杜蕾思最是看得惯了。
“朕曾说与太女君如听,这世道,终究阴暗分明,这烟花柳巷的男人,也是这个道理。世道万物,皆是如此,杜小姐,可否认同?”根本不是两个世界的人,还是不要『乱』掺合。
这次女皇直接问了,便是不给杜蕾思避重就轻的机会。
杜蕾思点了点头,“女皇说得对。”我却不赞同,但是后一句,杜蕾思还是有顾虑的,因为心有顾虑,言行举止都有了羁绊,“大女子一言九鼎,承诺过只娶将军一夫。”
但是没说过不养小爷。
女皇看着底下垂首恭敬地站在自己面前的女子,负载身后的手,紧紧地搅在一起,这杜蕾思就好像是一条泥鳅,总是从自己的话语中找到缝隙,溜走。
这京都的纨绔,还真是不容小觑,索『性』,家世背景,终究干不了政。
罢了!罢了!安景澜嫁了她,便是没了干涉朝堂的理由以及身份。
目光还是要看长远的,安家,老树盘根,但终究一介男儿当家,诸多借口可以约束与他。
毕竟眼下,还需要他,玉楼也需要他。
国亡了,她这宝座也就坐不住了。
“如此便是甚好。”女皇笑了,语气里面满满的欣慰。
“一同去看看媚儿吧!”女皇打开了门,阳光照『射』进来,这位君王的发丝竟然有了一丝银白。
转过身,对着杜蕾思笑了笑,“走吧!朕也甚是想念,媚儿。”
“好!”便是抬起脚步,跟着女皇一道离开了书房。
来到媚儿所居住的宫殿的时候,远远地就听闻了小女孩的笑声,如银铃一般。
“宫中的兄弟姐妹都没有这个哥哥亲。”女皇状似无奈的『揉』了『揉』额头,脸上宠溺的笑容不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