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除族,就意味着沈德裕从此成了孤家寡人了,就是死了那一天,也不能埋进了沈家祖坟。
唉……太狠了,心肠太硬了,这沈家的沈老太太,果然是个狠人毒妇啊,做得太过无情太过狠辣决绝,连自己亲生儿子都能如此无情,那旁人谁还能交下她?!
这一天的时间,靠山村的村民们,纷纷可怜沈德裕的同时,出奇一致地认为沈家老太太实在太狠毒!
这大概就是素来都同情弱者的人性吧?
柳穆寒只扫了一眼,就将房内众人的神情都一一看在眼里。
坐下之后,听闻他的狐狸小丫头那一番话,便接过话茬儿,与其极为冷淡地
道,“你说的很有道理。这东西是本公子的,没有本公子发话,谁敢强夺了去?
哦,对了,沈老先生,周村正,本公子我初来乍到,并不知道你们这里的规矩,所以,若有冒犯还请谅解。就不知道这强夺人财物不成,就做下这等绝情狠毒之事,就不知道是不是你们这里的习俗呢?”
“腾……”
“轰……”
沈锡中,周铁生,以及在座的张富平,赵铁柱,钱多等人,都臊得满脸通红,神情极为尴尬。
沈锡中不得不站起身来歉意地道,“柳公子赎罪,都是老朽无能,未能管好沈家子弟,出此丑事,让柳公子见笑了。”
周铁生也恨恨地瞪了沈老太太和沈德符几眼,虽然没有说什么难听的话,但是那厌恶之色令沈老太太和沈德符心里发慌。
沈慧琳见柳穆寒为自己出了头,便适可而止地道,“柳公子,这事儿说起来也不怪太叔祖和村正爷爷。您想啊,小家都事儿多复杂难处理,更何况靠山村这百十户人家,任谁也有照顾不周之处嘛。
不过,就说眼下,既然沈老太太已经做出了决定,那我们就不说废话了。今儿个请各位长辈们来呢,是为了给我爹做个见证。
我爹虽说被逐出了沈家,从此不再是沈家的人,可这沈老太太的怀养之恩还是要报答的,所以,我爹见我赚了点银子,就想到了沈老太太,便决定将买粮食剩余的十两银子最后一次孝敬给沈老太太。”
“什么?十两银子?”沈老太太和沈德符,沈德才,以及沈翠仙,沈翠花,沈刘氏,沈张氏等人惊呼出声,一双双贪婪的眼睛霎时就瞪得溜圆,看着沈德裕,恨不能穿透他的衣裳,将那银子夺到手里。
十两银子,对于一个庄户人家来说,那可是笔巨款哪,这也难怪一屋子的人,听到十两银子,除了柳穆寒和沈慧琳,沈慧娴之外,就都眼红心跳,浑身发抖。
就是沈锡中和周铁生算是见多识广了,可以听傻妞出手就是十两银子,也都吃惊不小,震惊她这么小小的年纪,出手可真慷慨大方。
沈慧琳将众人的神色一一看在眼里,讥笑一声,脆声道,“各位长辈,这位沈家老太太虽然不要我爹了,但是我爹不能就此决绝,所以这十两银子就当作是我爹最后一次孝敬她的,从此桥归桥,路归路了。”
沈慧琳说着话,不容别人说什么,就将今天沈老太太与沈德裕的断亲书,除族书,都拿了出来,展示给众人看了一遍道,“断亲书和除族书,一式三份,太叔祖,沈老太太和我爹都各式一份,所以这就不用我说了。
我现在拿出来这东西是什么意思呢?意思是,麻烦在这断亲书和除族书上再添一笔,就将我爹孝敬沈老太太的十两银子写清楚了,证明我爹虽然已经被除了族,可还是最后孝敬了沈老太太十两银子最为报答。”
“嗯嗯,这么做好,这么做有情有义,那就写上吧。”柳穆寒适时地给沈慧琳添加点助力,连连点头赞成。
沈锡中一心想要交好柳穆寒和沈慧琳,当下二话不说,直接就和周铁生事先揣来的断亲书,除族书掏了出来,在沈老太太还没缓过神来的时候,三下五除二,就把舍沈德裕最后孝顺老娘的十两银子之事添了上去。
“不,我不答应,我不同意。”就在沈锡中落下最后一笔的时候,醒过腔来的沈老太太发疯似的叫了起来,“没有五十两银子,他休想跟我断了这母子情分。我生他养他,不能养个白眼狼。”
索要五十两银子是沈于氏困住沈德裕的最后筹码!
她认为,只要她死咬住五十两银子不松口,沈德裕现在拿不出来的话,还得乖乖地做她的儿子。
看着沈老太太张牙舞爪,歇斯里底地疯婆子样儿,沈慧琳不屑地勾起了嘴角。就这样的道行,还想着要五十两银子?你做什么美梦呢?
“沈老太太,”沈慧琳梨涡含着讥讽地笑意,道,“我爹没有五十两银子,只有十两,您看您……”
“十两银子?小畜生,想十两银子就打发了我老婆子?你别做梦了。我告诉你们,十两银子我不要,没有五十两银子,你们休想断了我这份情。”沈老太太根本说话就没过脑子,一颗心贪婪地已经忘乎所以了。
沈德裕一看,心更凉了,坐在那儿呆呆地望着几近扭曲狰狞的老娘,这回不是流泪,而是一颗心终于开始滴血了。
五十两银子?天哪,这么多让他上哪去掏弄啊?他沈德裕就是把全家人都买了,也换不回来五十两银子啊?更何况他绝不会卖了自家人而只为了哄老娘高兴。
眼见沈德裕脸上绝望地神情近乎生不如死,沈锡中长叹一声,对沈老太太沉声道,“沈贵家的,见好就收吧,别孩子们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