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寒夜无心和他多做交谈,寒暄了几句便把他打发走。
锡冯公告辞之前,神『色』忽然一变,压低声音说:“我这徒弟不是个好人,死不足惜,王爷杀他是为民除害。”
沈寒夜眉峰一挑,“你不是挺宠爱他的?怎么会突然说他死不足惜?”
锡冯公迟疑了一会儿,说:“的确,杜宝幡模样老实,说话讨喜,一直很受卑职信任。直到他死后,卑职的另一名徒弟不慎在我面前说溜了嘴,原来杜宝幡素来作风不端,据说他……暗地里下『药』『奸』-『淫』过许多良家『妇』女,卑职听后,悔不当初,怎会瞎眼收了这种畜生做徒弟!还派他进了沈王府!卑职于心有愧!王爷对卑职有再造之恩,卑职实在无法隐瞒王爷,这才坦诚交代。”
沈寒夜听完,心中犹如电闪雷鸣,摇撼不已。
这又是一个证实李娇儿所言不虚的间接证据!
念在锡冯公诚恳的份上,沈寒夜终究没有怪罪于他。
锡冯公一走,天空便降下瓢泼大雨。
沈寒夜隔着雨帘望向远处,心情沉重,原来他真的错怪李娇儿了。
并不是李娇儿耐不住寂寞勾引男人,而是她单纯愚蠢,被人诱骗。
那狗领他过去,也不是为了让他抓『奸』,而是要他出手援救山洞里的女主人。
李娇儿在山洞里沉默以对,不是做贼心虚,而是她身上『药』力未除,无法出声。
一切都恍然大悟,但已经太迟。
他当众鞭打了她,还差点淹死她,最后又在地窖里践踏了她。
他让她受了好大的苦。
沈寒夜细想:既然已确定是杜宝幡下『药』『迷』李娇儿的,那么他下『药』用的器皿究竟藏在哪里?沈寒夜没有给他机会出府,他不可能有时间销毁作案用具。
可池塘附近却没有留下任何可疑的饮食器皿,不然下人早就拿来给他看了。
东西会凭空消失,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有人在暗地里藏了起来。
沈寒夜开始质疑自己的决定,还有必要把李娇儿留下来吗?
他若是坚持让李娇儿住在王府,这个对人毫无戒心的笨女人总有一天会被整死。
雨势越来越大,淹没了沈寒夜的思绪,他不由得回忆起多年前的一个雨天,他为了逃婚而离家出走,结果遇上了李娇儿这个魔女……
……
……
……
二十七年前的某个深夜,沈雁随突然领了一名陌生女子回来,此女怀中紧抱着一名刚出生不久的男婴。
沈雁随对沈家上下宣布,这个女子名叫陈沧海,是他养在外头的女人,如今给他生了个男孩,他理应给她一个名分。
就这样,沈雁随把陈沧海娶进门来做了妾侍,让她成了沈家的姨夫人。
沈雁随亲自替男婴取名为沈寒夜,因为这男孩是在一个寒冬的夜晚里被带进沈家来的。
正室赵芙娘因此气闷了很久,险些跟沈雁随翻脸。
没有跟她赵芙娘商量过一句,沈雁随竟敢擅自娶妾!简直欺人太甚!
赵芙娘她爹是山西钱庄的大掌柜,富可敌国,朝廷打仗的时候都得向她父亲借钱,用以资助国库。
沈家这点家业在她眼里根本瞧不上。
她之所以硬气留在沈家,完全是因为她爱沈雁随爱的太深,不然她早就收拾东西回娘家了。
陈沧海进门后,赵芙娘从未拿正眼瞧过陈沧海,并且一直欺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