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掌柜开了十几年的酒楼,有的是经验;程娇娥家里一屋子关于经商的书、有的是想法。
俩人凑到一块,没多久,酒楼的生意就稳定下来,一天至少能够收入五百两银子,虽然比不上前两天火爆,但所幸没再跌下去过。
这个收益,张掌柜已经十分满意了,但离程娇娥的心理预期还有些距离。
她也清楚,这事儿急不得。自己的厨子手艺有,酒楼无论档次还是服务,在京城中都是一流的,目前只缺名气!
而要名声大噪,除了一点一点慢慢积累的话,还要等、等一个契机、一个合适的契机。
在慢慢等待契机的过程中,成衣铺和胭脂铺也紧锣密鼓地在准备开张了。
程娇娥现在除了隔一天去一趟酒楼、每天坐在虞嬛汐床边同她说上半个小时的话外,精力全部放到了成衣铺和胭脂铺上。
其中,站在桌前握笔苦思,占去了她绝大部分时间。
在自己的成衣铺上,她有一个清晰的地位——新潮!
她要在原有的服装基础上做出改变,设计出全新的、好看又令人舒适的衣裳来,要与众不同却又能够被世人接受。
这些天,光是她房间里的废稿就已经堆满了四个箩筐,灵感堵塞的时候,往往她会发呆半天,一笔都画不出来。
就在程娇娥烦躁地咬着笔杆,对着摊开的白纸发呆的第三天,王霞云捧着一盒白净瓷瓶装的香膏,笑容满面的走来。
白净瓷瓶上用工笔绘着簇簇金桂,她之前送给程娇娥的那瓶香膏,就是用的这种瓷瓶,所有的同款香膏,全部都是用的这种瓷瓶。
金桂旁用簪花小楷工整地写着“半晌欢”三个字。
半晌欢,就是它的名字,因它的香味至少可以持续两个时辰,之后才会逐渐散去,故而名为半晌欢。
来到程娇娥的闺房外,王霞云从半开的门里看见她又在愁眉苦思,礼貌地敲敲门框。
因为她现在毫无思绪,故而立马抬头,她先看见王霞云,又看见了她手里拿着的瓷瓶,脸上终于露出喜色:
“你已经调制好了?”
“嗯。”王霞云走进来,打开瓶盖,好闻的香气顿时弥漫开,让程娇娥的心情也好上不少。
她高兴地接过香膏闻了闻,又从床头柜里取出那瓶王霞云的嫂子亲自调的的半晌欢,反复对比过,确定它们没有丝毫差别,激动又珍重地小心把瓶盖合上。
“太好了!太好了!”
她把香膏还回去:“我敢保证,等咱们胭脂铺正式开张的时候,这瓶香膏一拿出来,肯定能让咱们的胭脂铺迅速传出名气!”
毕竟现在已经没有哪一家胭脂铺里还能够拿出来半晌欢了,哪怕是之前囤货最多的铺子!
王霞云有些担忧地把它放回随身的布袋里,仍然不安地问:“别人不会通过它查到我的嫂子和家人吧?”
“你放心,虽然这种香膏现在已经很少了,但总归还有。以紫苑的身份,能够弄到这种稀有的东西,并不稀奇,只有一瓶不会引起任何人怀疑的。”
“那就好。”王霞云松口气,又从布袋里拿出来一个比指甲稍微大一点的木盒子来,“这是上午工匠们送来的样品,我往里面装了点儿香膏进去,你看看怎么样?”
盒子和程娇娥想象中的差不多大,盖子是用三根绳子固定上去的,绳子固定在小盒子底部。
程娇娥小心地把绳子解开,掀开盖子,看见装满的香膏,建议道:“这个小盒子做的倒是精巧,如果能够在外面刷一层白漆就更好了,但香膏你装的太满了。”
“太满吗?”王霞云把它接过来,“可我一贯都是装满的。”
“咱们正常卖出去的商品,自然应该装满,这样才实诚,可这些是免费送出去的。你想啊,如果免费送出去的,还装这么多,足够别人用上一段时间,咱们的东西又该怎么卖出去?”
王霞云似乎听懂了,她点头应道:“行,下次我少往这里面装点儿。”
“你记着,能让她们用上几回,用出咱们的香膏,包括胭脂水粉的好来就成。”
“行,我知道了。”
王霞云受教地把试用装也装进布袋里,低头的时候,她瞄见书桌上画了一半的乱糟糟的草图,不由好奇问道:
“我听青韵说,你最近都在画什么设计图,画的怎么样了?”
程娇娥也看向草图,她丧气地叹一口气:“甭提了,我根本没什么思绪,总觉得差点儿什么,可究竟是差点儿什么,我自己也说不清。”
“是不是因为恩人您最近在房间里闷得太久了?”王霞云提议道,“不如咱们出去走走吧,或许出去走上一圈、散散心,回来后您就知道该怎么下笔了。”
“也好。”
程娇娥思索一会儿,把草图拿砚台压好,高声唤来青韵来给自己换衣。
她们各自换好出门的行头,拿上钱袋子,程娇娥又知会了府上的管家一声,再没惊动更多人,和青韵、王霞云以及影子似的始终紧跟着的连英出了府门。
虽说是散心,可出了侯府,程娇娥却只往布庄扎,眼睛也是始终在每个人的穿着上瞄来瞄去,停留在年轻少女身上的次数最多。
京城里旁的不多,布庄却不少,布料多是棉麻、丝绸,色彩斑斓的有、单调统一的也有。
程娇娥的眼睛在一匹又一匹的布料上掠过,看到中意的料子,她会停驻片刻,想着它适合做什么样的衣裳、又该做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