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英怀里抱着一副卷起的画像,就在安平侯府外侯着,自从她半晌出去了一趟,回来后,便寸步不离地等在门口,她既不进去,也不离开,就坐在停在外面的,自家府上的马车上,眼睛盯着巷口。x23u
当她看见府上的马车缓缓驶来,急忙跳下马车,在程娇娥走下来的一瞬间凑上来,紧张而又神秘地小声道:“有线索了。”
程娇娥闻言,瞳孔猛然一收缩,她立即加快脚步朝府内走,边走边同样小声道:“进去再说。”
她们一前一后,快速走进程娇娥的闺房,程娇娥谨慎地把闺房的门窗皆关严了,才放心地问:“什么线索?”
“世子之前一直疑惑,咱们天奕官员中,不少人曾见过明熙,竟无一人发现明熙的真实身份,这与常理不合。这段时间,我们查了当年所有接触过南宁皇室的人,在一位伺候过明熙的老宫女那儿意外发现了一副南宁尚未覆灭时,明熙的画像。”
说着,她把怀里的画像展开,画像上的颜色已经斑驳,但仍可看出,上画的是一位巧笑嫣兮的少女。
少女穿着隆重而又华丽的服饰,虽神色肃穆,却难掩青春活泼,相貌却不算多么出众,只勉强算小有姿色,和明熙如今的样子出入甚大。
程娇娥不敢相信地指着画中少女,问:“这是明熙?”
不怪她不信,而是她努力分辨了半天,但除了二者都是女子外,实在找不到其余丁点儿可以联系到一起的地方。
“确实是她。”连英把画像卷起的同时,解释道,“苗疆蛊医有一秘法,可以让人改头换面,哪怕是一脸麻子的丑女,也可以变得美若天仙,侧妃您可曾听说过?”
程娇娥一惊,不由想起自己被明熙“软禁”时,和刘太医谈及苗疆蛊医,刘太医对自己说过的话,大胆猜测:“你是说,明熙通过苗疆秘法改头换面了?”
“属下证实过,使用这种秘法有很大的副作用,严重者,甚至会让自己容颜尽毁,而为了延缓、抑制这种副作用,必须定期服用处子血来维持容颜。”
样子和以前大不同,又要服用处子血,这两点都和明熙现在的情况符合,不由程娇娥不信。
至于她不惜承担容颜尽毁的危险和后果,也要冒险换脸的原因和目的,也有合理的解释。
她是南宁亡国公主,国破时,虽在侍卫的掩护下死里逃生,但难逃朝廷的通缉;再加上她复国心切。
为了逃避朝廷的追捕,也是为了自己的复活大计,她不惜铤而走险,利用苗疆秘术更换自己的容颜,伺机接近皇室,并同时暗中培养自己的势力,一切合情合理。
“是什么人帮她换的脸,查到了吗?”
“正在查。”
“好,查到之后,第一时间告诉我!”他沉声问道。
“是。”
“还有其他事吗?”
连英摇头,“暂时没有了。”
“那你先下去吧。”程娇娥挥挥手,将她摒下去之后,坐到椅子上,她先给自己倒了一杯温水,一饮而尽,冷静了有一会儿,才开始继续思考换脸一事。
她要对付明熙,要给程胥和程家枉死的那些奴仆报仇,毫无疑问,这是一个再好不过的契机!只要她把这件事抓住,并利用好了,毫无疑问,必然会让明熙在此事上栽一个大跟头!
诚然,程娇娥是聪明的,但明熙亦不愚蠢。
她可以想到的事,一向谨慎的明熙又怎么可能考虑不到。
俗话说得好,小心驶得万年船,也正因为她足够谨慎,明熙才能有惊无险地平安蛰伏在皇帝身边这么多年。
之前钟离殇调查她的身份,都是慎之又慎,唯恐打草惊蛇。而如今钟离殇不在京城,他手底下的人做事难免有疏忽的地方,正式这一点疏忽,被明熙敏锐地觉察到。
明熙的脸青黑的几乎要滴出墨汁来,她愤怒地盯着因害怕而颤抖不已地跪在自己面前的年过半白,头发都已经花白的老妪,咬牙切齿地问:“本宫寄放在你那儿的画像,你当真弄丢了一副?”
老妪怕得看也不敢看明熙,小声地试图辩解道:“那副画像,老奴一直都挂在自己的床头,从未摘下来过,可不知怎么地,突然就没了。”
“没了?”明熙冷笑,“好端端的画,总不能自己插上翅膀飞了吧?”她想起自己培养的暗卫昨日送来的消息,眼睛骤然眯成一天缝,冷声问:
“最近这段时间,可有人去找过你?”
老妪不敢隐瞒,她细细回忆这两日发生的事:“不过是平日里常来串门的几个乡妇,没什么特别的。”顿了顿,她似是想到了什么,慌忙道:“老奴想起来了!昨天白日里,有一个过路的人,她借口口渴讨了碗水喝,我请他进屋坐了坐!”
明熙虽然放她一个人在外头住,却并未给她置办太好的住处,住的不过是两间瓦房,卧室和堂屋之间,连个正经的门都没有。
她细细回忆起当时场景。
当时那人进了门之后,先左右看了一圈,然后自称是邻村的人,听村里的人说,老妪是前朝宫女,并装作好奇,问起一些前朝的事。
前朝的事,多半没什么好隐瞒,老妪常年一个人住,闷得很,难得有个说话的,为了让她多陪自己一会儿,瞧她对前朝事十分好奇,话匣子一打开,不由多说了几句。
当时她并在觉出哪里不对,可现在回想起来,那人从一开始,就一句话接一句地往唯一幸存的前朝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