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她所说,如今商澈已经坐上皇位,老皇帝也写下了禅让诏书,新皇之位,的确可以说是大势已定。
这些皇子中,商澈确实是看起来唯一有资格继承皇位的,如果他的母妃不是明熙,不是前朝公主,程娇娥自然会应下她的请求,可事与愿违。
她只得违心地点头,却又不敢把话说得太满:“我尽力而为。”
分明是顾紫苑要把程娇娥救出去,偏顾紫苑抓紧了程娇娥的手,说着感激的话。俩人在马车里,说话的语调都不敢太高,窃窃私语着,一直到马车在敏秀的指使下,驶到城门口。
虽是皇家的马车,但因现在京城情势紧张,每辆进出的马车都要仔细检查,尤其是皇家、王侯的马车,更不敢松懈,故而马车一驶近宫门,便被两个士兵拿枪逼停。
马车逼停的一瞬间。敏秀蹙着眉,严厉地看向这两个士兵,怒声喝道:“大胆!七皇妃的马车也敢拦!”
“七皇妃?”两个士兵互相看了一眼,见敏秀拿出七皇子府上的令牌,较高的士兵有些发怯地不知该不该让道。
顾紫苑掀开车帘,露出上半截身子,故作从容道:“本宫要去城外的寺庙里给陛下祈福,快快让开。”
“见过七皇妃。”两个士兵恭敬地跪拜下去,“陛下有令,这两日出入的车辆都需仔细盘查,还请七皇妃配合。”
说着,其中一个人站起来,作势就要掀轿帘,他的手还没碰到轿帘,敏秀的呵斥声再次响起:
“大胆!皇后的车辇可是尔等能够搜查的!”
她的称呼一改,不知为何,听得两个士兵后脊梁背起了一阵凉风,俩人再次对视一眼,达成共识,退到一边,给顾紫苑让出通道。
车夫驾驶着马车,不疾不徐地出了城门,确实是往寺庙的方向走,程娇娥藏在马车里,直到马车驶远了,才敢从车窗里探出头。
京城十里外,确实有一座寺庙,这一天路上的车辆人流还算熙攘。顾紫苑差使车夫将马车驾驶的离城门远远的之后,在一家路边的茶摊外停下。
“我就送你到这儿了。”她掀开车帘,看向坐在茶摊里歇脚的人,“你在这儿雇辆马车,记住我的话,一路往北,去找钟离殇,一路上尽量避人耳目。我尽量帮你拖延时间,在天黑之前,能走多远就走多远!”
程娇娥拿起包袱,“嗯”一声,利索地跳下马车后,依依不舍地看向从马车里探出半截身子的顾紫苑,挥手道别:“珍重!”
顾紫苑也道一声“珍重”,然后催促着车夫调转车头回京,省得引起商澈怀疑。在马车调头的过程中,和青韵一起跳下马车的敏秀犹豫地看看顾紫苑,再看看程娇娥,最终还是走到程娇娥身边,道:
“我一个奴婢,或许不该说这些话,但是程侧妃,我家小姐她本打算的是将您带在自己身边,好保护您,可候府里青韵质问的一番话,又让她担心和您心生间隙。所以她才不顾自己要承担姑爷和皇贵妃怎样的责罚,铤而走险送您逃出来,那您就逃远些,千万不要再被官兵抓到,辜负我家小姐现在的努力。”
她嘴巴张合,欲言又止,似还要再说些什么,不过到底是只说了这一段话,然后一溜小跑,匆匆上了马车,跟着顾紫苑一起,和这辆送自己出城的马车一起消失在自己的视野。
青韵接过包袱,扯了扯程娇娥的袖子,轻声说:“小姐,咱们也赶紧走吧。”
“嗯。”程娇娥跟着她,拐进旁边的一条羊肠小道,“连英跟出来了吗?”
青韵四下望了一眼,没有望见连英的踪迹:“她身手好,虽然没上马车,但凭着她的身手,一定能顺利逃出来,咱们赶紧走吧。”
程娇娥本应该加快步伐逃离这个危机四伏的地方,可不知怎地,她快走了一阵子,突然停下来,回头望着因为树叶凋谢而视野无比宽阔的田野,和官道上的车水马龙,无端问:
“你说,紫苑回去后,被明熙和商澈知道是她故意放我走的,她会怎么样?”
“她和七皇子是夫妻,又有青衣候作为靠山,顶多被软禁一段时间,小姐您就不要担心她了,咱们还是赶紧走吧!”青韵慌张地拽着程娇娥的袖子朝前走,可程娇娥偏止步不前。
“不行,咱们不能走!”
青韵惊恐地看着她,“您说什么?”
“青韵,咱们不能走!明熙心狠手辣,睚眦必报,商澈或许不会对紫苑怎么样,但是明熙一定会记恨她,就算是现在饶过了紫苑,以后也一定不会给她好果子吃!咱们不能走,咱们得回去!”
“回去?”青韵更加惊恐,“小姐,您说的哪门子胡话,您要是回去,倒霉的就不是顾小姐,而是咱们自个儿了啊!咱们好不容易从京城逃出来,可不能犯糊涂!”
说着,她对程娇娥连拖带拽,生怕她想不开,做出什么糊涂事来。
偏程娇娥真的想不开,竟甩开青韵,坚定地朝回走:
“咱们做人不能这么自私,紫苑她有情,我们不能无义,如果我就这么走了,害得她出什么事,我这一辈子都会良心不安!”
“可是您回去了,您有没有想过,商澈会怎么对付您?”青韵竭力劝道。
“敏秀不是说过吗,她原是打算把我带在身边护着的,再说了,钟离殇还未回京,一时半会,他们也不会动我,我还有利用价值。”
程娇娥无视青韵阻拦,执拗地朝回走,“你如果怕,就带着银子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