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翠烟惊呼一声,在意识到自己的语调过高后,害怕地压低声音赶紧问:“你怎么知道的?”
“我不是跟你说过吗,我特意在给程侧妃的药上做了标记,就是担心自己找不准或者东西被人更换,安阳公主走后,我把床头的所有药罐子都找了一遍,没找到被我做过标记的药,却有另一瓶相似的,我就起疑心了。”
她顿了顿,“我本来是不确定的,但谨慎起见,还是把那瓶药丢出去埋了,但刚刚安阳公主身边的人一来,我就确定了。翠烟,你想想,今日除了咱俩,还有谁进过这个房间,能换药做小动作的人还有谁?”
翠烟也不算蠢的,绿竹这一提醒,她立马反应过来了,不敢相信地问:“安阳公主要害程侧妃?她、她这是为什么啊……”
绿竹幽幽地叹了口气:“宫里的女人勾心斗角还少吗,这位程侧妃一看就是得陛下喜欢的,这两日,陛下只要一得空就来守着。这时候正是程侧妃最虚弱的时候,安阳公主要动手,自然是选在这个时候最为合适。”
她说着,看向程娇娥,“咱们既然被陛下派过来伺候程侧妃了,如红袖所说,侧妃若是顺顺利利地醒了,往后咱们就是她身边的人,这就是咱们的主子;可要是侧妃没醒,那就是咱们伺候不得当,必然要受到牵连。所以翠烟,无论如何,咱们都得把程侧妃照顾、保护好了,千万不能让她出事,明白了吗?”
翠烟郑重地一点头:“绿竹姐姐,你说的我都知道了,你放心,往后安阳公主那儿再来了人,我一定时时刻刻地盯着,绝对不会让侧妃少半根汗毛!”
绿竹也点头,紧跟着叮嘱提醒道:“翠烟,你切要记得,今儿的事你知我知,千万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不然咱俩的性命恐怕……”
“我晓得的。”
……
与此同时,红袖出了太医院。
她一出太医院,笑脸就变了。只见她冷着脸朝角落里狠狠地啐一口唾沫,同时回头看一眼太医院,小声骂道:
“乡下来的狐媚子,也妄想着和公主争夺陛下的宠爱,真是痴心妄想!公主送你的礼物,你就好好享用吧,保管就算是你活过来了,陛下往后也不会多看你一眼!”
她骂着,快步朝自己宫里走。待走进宫门,一瞧见坐在闺房的梳妆台前,等着自己回信的商沁,便喜上眉梢,高兴地说道:
“公主,成了!那俩小丫头已经把药给那个小贱人敷上了!”
“好!”商沁闻言,也高兴极了。她从妆匣里拿出一只成色普通的玉镯子递过去,“这件事你办得漂亮,拿着吧,赏你的。”
红袖眉开眼笑地双手接过玉镯子:“多谢公主!”然后珍重地把镯子放进怀里。
这只玉镯对于商沁来说普普通通,但对于她而言却价值不菲、珍贵得很。
商沁拿起桌上的眉笔,对着镜子细细画着眉,眉画得如柳叶弯弯,又用朱纸擦了嘴唇,对着镜子仔细理了理自己的鬓发后,站起来:
“信我已经派人给父亲送出去了,在父亲回京之前,还得好好地在殇哥哥跟前献两天殷勤才行,红袖你说是也不是?走,咱们去御书房。”
红袖赶紧拿来白软蓬松的狐裘给商沁披上,搀着商沁走出宫门。
主仆俩到了御书房时,御书房的紧闭着,暗卫十一守在门口,见商沁不作一声就要进去,他面无表情地将其拦住:
“陛下正在会客,安阳公主请留步。”
“会什么客?”对于钟离殇身边的人,商沁倒是客气。
“属下不便相告。”
商沁看向旁边伺候的小太监,小太监捕捉到商沁的眼神,立马笑盈盈地说道:“回公主,是七皇妃。”
“七皇嫂?”商沁眉头蹙了蹙,她小声嘟囔一句,“她在里头做什么。”然后趁十一不备,直接抬脚朝里走,十一再去拦时,已经来不及。
里头的人听见外头的吵闹声,齐齐回头朝门口看时,商沁已经摆脱十一走进来,她看见低眉顺眼站在钟离殇前面的顾紫苑,先翻了个白眼,才又故作热情地弯起嘴角,说:
“呦,我以为是谁呢,原来是七皇嫂啊,七皇嫂怎么有空到这儿来了?”
顾紫苑瞥她一眼,显然不愿意和她多语。她一弯膝盖,对钟离殇道:“陛下您既然还有事,罪妇便不叨扰,先告退了。”
她说完,便庾撸钟离殇急忙将其喊住:“你不去太医院里看看娇娥吗?”
顾紫苑眉目低敛,将情绪都敛进忧愁的双眸中,她愣了有一会儿,才摇摇头:“不见了,我去西宫和暖阁见过父皇和母妃就走了,烦您见了娇娥后,替我转告一句‘珍重’。”
她说完,头也不回地出了御书房,钟离殇起身想去追,却被商沁不动声色地拦住。
只见商沁三两步走到他面前,挡住他前进的路的同时,笑眯眯地挽住他的胳膊,捏着嗓子用甜到发腻的声音问:
“殇哥哥,你忙完了吗?”
钟离殇挣脱她时,顾紫苑已经走出御书房,他有些埋怨地瞪商沁一眼,话也不肯和她多说一句,急急忙忙地追出去,徒留商沁气急败坏地看着她的背影一阵跺脚,噘嘴不满道:
“躺着一个程娇娥,又来了一个顾紫苑,好啊,殇哥哥一登上皇位,你们就都跟狗皮膏药似地贴上来了!谁也别想从我身边夺走殇哥哥,谁也别想!”
却说钟离殇追出御书房时庖丫失去顾紫苑的踪影,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