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翠烟去请刘太医并将程娇娥苏醒的好消息告知钟离殇的功夫里,程娇娥通过和绿竹的闲聊,大概摸清了现在的状况。
她已经昏迷了十三天了,在她昏迷的十三天里,发生了许多事。于她而言,有好事、也有坏事。
好事就是,商裕在明熙原本的寝宫下的地牢里发现了她的爹娘,她爹娘已经被救出来了,现在安置在安平侯府里,俩人虽在地牢里受到了些折磨,但好在都没有性命危险。
而坏消息,自然就是钟离沁要和商澈成亲了。
至于其他的,绿竹没有说太多。其实连钟离沁和商裕的婚事,绿竹都是不愿意说的,但架不住程娇娥的逼问,她寻思着这事早晚瞒不住,只好乖乖招出。
程娇娥还想再细问商澈被赶出京城那夜直到现在,这期间还发生了什么事、商澈和明熙又被怎么处置了,就在隔壁院子的刘太医便提着药箱进来了。
刘太医和程娇娥是老相识了,他看见程娇娥果然醒了,高兴地嘴角都要咧到耳根子去:“程侧妃,你可算是醒了!”
刘太医说着,把药箱放到桌子上,拿着把脉用的小垫子走到床边,示意程娇娥把手垫子上,一边为其把脉一边问:
“侧妃,你身上可还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头有些昏昏沉沉的疼,手脚也颇有些用不上力,后背也有些酸疼。”
“您在床上一连躺了这么多天,这些都是正常现象,下床活动活动,慢慢地自然就痊愈了。”刘太医仔细把过脉后,道,“内里已经没有大碍了,除了肩膀上的箭伤还需要小心养上一段时间,尽量不要撕扯到伤口,其他方面没有问题,我给您开一副调理的方子,慢慢调理就成。”
“那就多谢刘太医了。”程娇娥淡笑着,在刘太医去桌子处写方子时,迫切地问,“我听说殿下他把我爹娘救出来了,刘太医你可见过他们?”
“见过一回。”刘太医晓得她这是在担心自己爹娘,安抚道,“夫人和令尊都无碍,侧妃您放心好了。”
说着,他把写好的方子交给绿竹,叮嘱道,“每日煎上用小火一副,三碗水煎成一碗就成了,先煎服五日,五日之后我再来给侧妃瞧瞧。”
他把药箱重新背到身上,冲程娇娥微微一躬身:“侧妃,臣先告退了。”
程娇娥点点头,目送他从房间里出去,刚让绿竹给自己拿鞋袜来,翠烟便带着商裕回来了。
翠烟到御书房时,商裕刚刚把手里的事料理完,正准备传膳用午饭,一听说程娇娥醒了,急忙就站起来朝太医院来,并让下人们把午膳该送到太医院来。
他一进门,见到已经穿上一只鞋的程娇娥,眼眶登时湿润不已“娇娥……”
熟悉的呼唤声,把程娇娥的注意力吸引过去。看见这张昔日自己日思夜想的脸,程娇娥的脸立马冷下来。
她装作没看见商裕一般,低头慢腾腾地穿鞋袜,她漠然的眼神就像是一把刀子,在商裕心口狠狠地扎上一刀。
他眼神里的惊喜雀跃变得黯然,情绪也一下低落。
他低落而又忐忑地走到程娇娥身边,弯腰蹲下来,拾起地上的鞋,抓住她的小脚往脚上套,他能够明显感觉到,程娇娥身体一僵,紧接着,她猛然把脚缩回去,光是肢体语言,就把她的抗拒表达的淋漓尽致。
绿竹不清楚在程娇娥和商裕之间都发生了什么,她只是看见程娇娥不敬的发现,心里便立马捏了把汗,刚想提醒程娇娥一句,程娇娥先冷声问商裕:
“青韵呢?为什么我没有看见她?”
“商澈的人把她打伤了,于是我把她送回了安平侯府,她现在应该和你爹娘在一起。”急于将功赎罪的商澈弯起嘴角,挤出僵硬而又讨好的笑容:
“你让我帮你找你爹娘,我找到了,我把他们也安排在了安平侯府。”
程娇娥已经从绿竹口中得知这个消息,故而没有多大的反应。她依旧冷眼看着商裕,问:“我听说,你要和安阳公主成亲了?”
“我……”商裕哑然,他有些不满地看绿竹一眼,冷声道,“你先出去,我有话要和侧妃单独说。”
绿竹担忧地看程娇娥一眼,见程娇娥并没有阻拦自己出去的意思,便识趣地在退出的同时,顺便关上了房门。
房门一关,商裕便不客气地直接满脸堆笑着在程娇娥身边坐下,同时强势地把她揽进怀里,柔声细语地道:
“娇娥,你听我解释,并非我要娶她,而是父皇和舅舅两个人联合朝臣百官,拿着幼时的婚约和宫中无后两件事来做文章,你要相信,我对你是真心的,除了你,我心里头绝无第二个人。”
程娇娥好笑地看着他问,“那你的意思是,他们逼着你娶她了?”
她心中暗笑,想,如今你是何等身份?九五之尊。倘若你当真不愿意,难道其他人还能拿刀架在你脖子上逼着你把钟离沁娶进门吗?他们干涉得了前政,难道还能干涉你的后宫吗?
商裕沉默了好一会儿:“我晓得你心里头不痛快,晓得这事是我对不住你,可是娇娥,我现在坐在这个位置上,很多事不像你想的那么轻松随意,我也有很多不得已。但是你相信我,我向你保证,即便是我把她娶进后宫,也绝不会冷落你!我的心里,从始至终,都只会有你一个人!”
“呵。”程娇娥冷笑。
发誓?发誓有什么用呢?誓言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可靠的东西。如魏祁,在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