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城的脾气本就古怪,程娇娥一路上都在不停的告诉自己,一定要想方设法让薛城同意自己拜师。
结果没想到,刚见面,韩黎就怼到人脸上,看着薛城冷凝的面孔,程娇娥恨不得给韩黎塞回府里
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程娇娥恶狠狠的瞪他一眼,韩黎心虚的撇开眼,程娇娥顾不上教训他,笑容满面的走上前,放低姿态,“薛大夫,我的同伴脑子有些毛病,冒犯您了。”
“这么说,你们要治的人就是他了?”薛城半点好脸色都不给,“老夫看他的脑子是该治治了。”
韩黎瞪眼,还没说话,袖子被人扯住,他下意识的回头,便看到绿竹冲他轻轻摇头,不由怔住,旋即缓缓吐出一口气,闭上眼睛,假装听不到薛城说的话。
“多谢薛大夫,韩黎,还不过来,让薛大夫替你瞧瞧。”程娇娥眼睛一亮,只当没听出薛城话语里的调侃,打蛇顺杆往上爬,笑眯眯的接口。
薛城愣住,看着韩黎走到跟前,气的吹胡子瞪眼,“你这女娃娃……”
可惜他话没有完全说出来,便被程娇娥截断了,“薛大人,您可是自己说要他要治病,这会儿要反悔不成?”
程娇娥来之前特意打听过,这薛城虽说脾气古怪,但答应下来的事情向来没有反悔的。
这会儿她只当薛城答应替韩黎治病,咬着他刚刚那句话不松口,薛城也没办法。
果真如同她所想的那般,薛城脸色不断变幻,到底是冷哼一声,“进来吧。”
韩黎跟在他身后走进去,看着屋子里摆放的瓶瓶罐罐,拧眉,程娇娥紧随其后,环顾一圈,看薛城放下竹篓,坐到桌前,立刻推了韩黎一把。
韩黎不情不愿的走上前,伸出胳膊,薛城手指刚搭上去,脸色立时变了,旋即收手,“治不了治不了,他已经病入膏肓了,你们走吧。”
看他这忌讳莫深的样子,程娇娥摇了摇头,“韩黎,绿竹,你们先出去吧。”
看她赖在这儿不走,薛城瞪圆了眼睛,没好气的道:“你怎么还不走?老夫要制药了,你快走,别在这儿耽误功夫。”
“薛大夫是看出我那同伴中了蛊毒了?”程娇娥虽是疑问的话,却说的十分肯定。
薛城也没想着能糊弄过她,抬眼,“瞧出来又如何?总之,老夫是不会治的。”
“薛大夫是害怕蛊族吗?”程娇娥笑吟吟的接口。
薛城暴跳如雷,“胡说,老夫会害怕他们?该是他们怕老夫才对,你这女娃娃,要是再敢胡说八道……”
程娇娥的视线转到架子上边一排的瓶子上,又转回来,“薛大夫,您既然不怕,为何不愿意替我的同伴医治?”
薛城哼哼两声,“别以为你这么说,老夫就会出手医治你那同伴,我告诉你,你还是快走吧。”
程娇娥摊手,“我这回来卫城,便是为了寻薛大夫您,除了想要您出手救治我那同伴,最重要的便是让您教我医术。”
“嘿,我说你这女娃娃知不知羞,我都说了不治,你还赖在我这要学医,这都哪儿来的想法?”薛城被她气笑了。
程娇娥面不改色的笑了笑,“不管您收不收我这个徒弟,我都认定您这个师傅了,您要是不收,大可将我赶出去,不过我会直接跟人说您非礼我。”
“你你你……”薛城以前没少被人威胁哀求过,他眉头都不带皱一下的,但还没有哪个女子能面不改色的说出这样的话。
薛城气急败坏,“你说便说,左右是坏了你自个儿的名声,老夫怕什么?”
“薛大夫不怕最好。”程娇娥若有所思的站起身,“我这便说去,顺便休书一封,告诉夫君,就说你见色起意,意图非礼与我。”
“你还有夫君?”薛城不敢置信的盯着她,暗自猜测是什么人敢娶这样大胆的女子。
程娇娥点头,“薛大夫没听到风声吗?京城里的懿贵妃要过来寻医。”
“你……”薛城瞪圆双眼,“你是宫里的贵妃?”
再一想到程娇娥方才话语里的意思,薛城眼前一黑,倒退几步,若她还没嫁人,说那话倒也罢了,若是嫁了个普通人家,说那话最多是跟夫家吵一架,可她却是嫁入皇城,那些话传出去,恐怕她和自己都要掉脑袋。
偏偏她还一点都不害怕,说的若无其事,且看她的样子,要是自己不答应教她医术,她真准备对外这般胡说八道。
薛城牙痒,但又拿她束手无策,他虽说医术高超,但也是天奕子民,要真惹怒了当今圣上,派人前来抓他,他可跑不了。
程娇娥一脸无辜的看着他,笑容纯良。
然而她这表情落到薛城眼里,就跟魔鬼似的,他咬牙,“罢了,老夫就收下你,不过你要想学医术,还得听老夫的。”
薛城眼底划过恶趣味的光芒,他不收徒不行,那干脆收了,左右是他的徒弟,他有的是办法让程娇娥打退堂鼓。
程娇娥眼前一亮,犹如没看到他带着恶意的眼神,干脆利落的点头,“师傅,不知道您要让徒儿做什么?”
薛城咳嗽一声,扔过去一本药书,“你去给这本书里第三页画的草药摘来,就在后面的药田里。”
那药田里有他饲养的一条青蛇,看着像是毒物,实际上并没有毒,待会儿就可以给程娇娥一点颜色瞧瞧,这娇滴滴的小姑娘,看到蛇,总会知道害怕的。
到时候,不用他赶,程娇娥自个儿便会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