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衣此人的确冷静,他很清楚自己的选择,这一点程娇娥没有办法比拟,她只是摇头道,“你们不必说了,那四个人我会想办法救的,师父,虽然强人所难不是君子所为,但是我本来也不是什么君子,所以请恕徒儿暂时不能放师父离开。”
她又转眼看向吴衣,“在我没有调查清楚这件事的前因后果之前我希望小侯爷也暂时不要离开,当然我没有本事拦得住小侯爷,若是小侯爷真的不告而别我也没有办法。”
吴衣眯了眯眼,显然对于程娇娥的执着有了兴趣,“娘娘既然不相信这件事与我无关,那吴衣暂时留在这山上也没有什么干系,只是若到了最后关头,吴衣就恕不奉陪了,至少我不希望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程娇娥默认了吴衣的说法,“当年薛家村的人全部染病,为何师父你却没有任何事,难道你们不觉得奇怪么?”
她走了几步,脑中思绪飞快的运转着,“这其中的关键到底是什么,或者说连薛家村都没有弄明白的寒齿虫,为何会突然出现在此处,这个世界上本来也没有多少巧合,若是太过于巧合只能说明这其中有人作梗。”
吴衣点头认可了程娇娥的说法,薛城闷哼一声,他显然不愿意和这寒齿虫有什么更多的牵扯。
左棠和沈祁愿再次去检查过后确定没有百姓身上有红斑,但是查不出真相检查这件事便不能停止,而且百姓中已经开始有些恐慌了。
此时大雪还没有消融,而且整个卫城都因为之前的雪崩而被埋在雪下,只有等到雪消冰融才能显出本来的面貌,程娇娥不希望他们这么早发现其中的异常。
尽力安抚,这是程娇娥现在唯一能做的,沈祁愿也在知道真相之后立刻提出要带程娇娥回京城,却被程娇娥拒绝了。
这卫城她既然来了,总也没有把这些百姓丢在这里就离开的道理。
程娇娥又和薛城谈了一次,程娇娥倒也没有逼迫他帮助自己救治那些百姓,只是询问他,“师父,当时你看着你姐姐被烧死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心情?”
薛城愣了愣,本来还坚硬的表情突然变得有些软弱,“为什么问这个?”
“若是我们今日烧死这四个人,那和当初那些烧死你姐姐的村民有什么不同么,你因为你姐姐被烧死,所以杀死了那些村民报仇,冤冤相报何时了,师父是远近闻名的神医,难道真的不想弄清楚这寒齿虫是不是真的无药可解,作为医者,最重要的难道不是人心么?”
薛城沉默了片刻,方自冷笑,“人心存恶,自古如此,大善无非是能做到不作恶三字便足矣,你尚且年轻,而且又是女流之辈,无需背负这么沉重的感情枷锁,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虽然薛城的语气依旧严苛,但是程娇娥却从中听出了一丝难得的柔软,看来薛城是被自己说动了,程娇娥笑了笑,“师父说的对,我的确没有什么远大的志向,本来找师父学医只是为了保命。”
程娇娥顿了顿继续说了下去,“而且我也不仁慈,卫城大雪埋了数万敌军,他们在我的算计之中不值一提,生命的重量本来就不同,我也知道量力而行,但是此事还尚未努力,师父便让我放弃我实在是做不到。”
见程娇娥坚持,薛城终于叹了口气,“我背负了一村人命,想来年少荒唐,薛家村是远近闻名的医村,我便坚持下来行医,希望能够靠行医赎清当年的罪孽,没想到经年已过,居然再次让我碰到此物,真的是天命难违么?”
在薛城的感慨中,程娇娥总算是说服了薛城和她一起研究如何解除这寒齿虫,当然寒齿虫的突然出现也不可小觑,吴衣主动请缨,程娇娥当然相信他的本事,便也让他去调查。
紫樱也加入两人的行列,他的确是个天才,和程娇娥相比,他在医术方面简直是无师自通,似乎是天生就适合和这种东西打交道,加上他蛊术的本事,薛城也不得不承认他的能力。
紫樱抛出了第一个问题,“这寒齿虫会不会是蛊术的一种?”
薛城想了想摇摇头又点点头,“的确很像,因为弄不清楚此物的传播方式,所以我也弄不清楚这到底算是毒,还算是蛊术,亦或是瘟疫之类的东西。”
程娇娥坐在一旁翻薛城的手稿,上面有关于寒齿虫的介绍,薛城道,“那上面的内容都是当年薛家村里面最有资质的老郎中写下的,对于此物的认知便也到此为止。”
书上的内容很少,但是关于寒齿虫的全部用朱笔写下了,程娇娥逐字逐句的念着,“寒齿虫,来源难寻,一旦钻入人体,会吞噬人体内血肉营养,三月方成,至此破体而出,见者身死。”
程娇娥想不明白,“若是当时师父的姐姐是第一个感染寒齿虫的人,那为何会知道此物成熟之后的情况,难道薛家村其实早就有人见过寒齿虫了?”
薛城摇头,“我亦是感到奇怪,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早就无迹可寻了,这寒齿虫刚进入体内只会对宿体造成危害,但是等他真正成熟之后,出来便是成虫,到时候人只要被这种虫子钻入,便必死无疑。”
听起来倒是玄幻,紫樱想来是从未听过这样的东西,最后还是否认道,“我从未听过这样的蛊虫,但是若是能够饲养,此物必然比很多的蛊虫都要有用。”
程娇娥立刻打断了他的想法,“寒齿虫如此危险,紫樱公子还是不要动饲养此物的想法吧。”
紫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