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祁愿也没有拐弯抹角,这一段时日他对吴衣的敌意也大大降低,毕竟一国之主屈居于此,就算是真的有什么阴谋,也早就动手了,想来无非是为了一点情谊因此留在此处,沈祁愿对此还是十分敬佩的,尤其是他现在心中也有了想要保护的人,看事情的方式自然变得和之前不一样。
月倾城站在一侧,看着沈祁愿和吴衣对话,程娇娥始终坐在座位上神色恹恹,不知晓到底在想些什么。
“不如请北狄王随我前去一观,便知晓我为何这么说了。”沈祁愿开口邀请,吴衣起身皱眉点头,“不必喊我北狄王,便叫名字就好。”
沈祁愿应下,又把目光朝向程娇娥,之前几次大小案子都是程娇娥帮助自己和郑询元,她的智慧和敏锐自然是众人看重的,但此时的程娇娥已经失去了记忆,却是不知是否还对此有着兴趣。
“你看着我是希望我也跟着一起去么?”程娇娥撑着座位站起身子,沈祁愿稍退一步,朝程娇娥行礼道,“臣不敢为难娘娘,若是娘娘愿意前去,臣自然欣喜。”
“走吧。”程娇娥对此倒也没有什么兴趣,只是心思繁杂,她现在也需要点东西转移转移注意力,如此才能够真正的摆脱这样的困境,她可不希望自己一直被这样的情绪所掌控,对于商裕,她可是要抵死顽抗的,怎么能让他真的在自己的心中占了上风。
月倾城自然不会缺席,只是少说了话,毕竟现在的程娇娥已经和她没有那么亲近,她也懒得去讨好现在这个幼稚的程娇娥,秋婉玉也不知从何处出现,跟着几人一起朝前走去。
竹轩偏僻,四处鲜少人家,接临的便也就是这处宅院,名为何宅,翠烟亦是跟在程娇娥身后,此时开口道,“之前娘娘曾经和这位家住见过几面的,他们是做衣服的,还曾经给娘娘做过衣服,但是后来一段时间便鲜少有交集了。”
让翠烟前来是吴衣的意思,虽然程娇娥失忆,但程娇娥的大部分事情翠烟都是知晓的。
沈祁愿点点头道,“除此之外可还有什么别的事情?”
“若是奴婢没有记错的话,这家人应该是一对父亲和四个孩子,还有家中的一些老人,总之阖家上下其乐融融的,倒是也看不出和什么人结怨。”
路程很短,程娇娥站在牌匾下看着何宅两个大字,再加上翠烟的描述,脑海中便浮现出一家老小在院中其乐融融的场面,可惜现在这扇门后已经是一片血腥。
看出程娇娥神色有异,吴衣立刻开口道,“可是想起什么来了?”
“没有,只是脑海中有些片段,也有可能是翠烟说完我凭空臆想出来的罢了,走吧。”
见吴衣点头,翠烟便继续说道,“昨晚翠烟一夜没有睡觉,倒是也听到了一些声音,先是轰隆一下,像是什么特别大的重物倒在地上,接着就是一两声孩子的哭声,然后就是各种重物摔在地上的声音,过了不久就安静下来了,我还以为是隔壁宅院在吵架,想不到居然是……”
那名红衣捕头陆岑便站在门前,见沈祁愿等人前来立刻躬身行礼,然后命人打开了大门,门一打开,屋内便是刺鼻的血腥味,程娇娥皱了皱眉头,却觉得这样的血腥味她并不陌生,难道是曾经,她也有过这样的经历,这样的想法让程娇娥脸色难看起来,但还是跟着几人的脚步朝大门走去。
一进门,吴衣便明白为何沈祁愿希望自己前来了,因为这屋内的情况的确是十分诡异,甚至可以说是让人毛骨悚然,地面的尸体虽然蒙着白布,但排列的样子却十分古怪,吴衣更是眯了眯眼,地面上用鲜血画成了一个恐怖的血色图案,却让人难以分辨到底是何物。
秋婉玉上前一步,脸色不对,她看向吴衣,吴衣亦是点了点头,沈祁愿见两人神色,便开口询问,“看来两位认出这东西是什么了?”
吴衣点了点头,一旁的秋婉玉便开口道,“这是我们北狄的一种献祭阵法,但按照古书上记载,此阵法只是在灾荒年间向天献祭的时候才会使用,此为三十个阵眼,上面分别放置各类家禽,用来祈求风调雨顺,而且阵法也会用qín_shòu的血去画,但是这个……”
“但是这个,应该用的是人血。”吴衣皱眉上前,看着近前的一具尸体,“按照阵眼排列,此处应当是家畜鸡。”
白布被扯掉,下面的尸体扭曲着,被摆成了古怪的模样,手指骨更是扭曲的厉害,上面居然被人用银丝捆绑,强行做出鸡爪的模样。
“难道这献祭阵法还可以用人?”程娇娥也上前站在吴衣身边,对于这院中的尸体和满鼻的血腥味,她似乎已经没有什么感觉了。
吴衣犹豫了点了点头,“的确有人这么做,大约几百年前,北狄曾经经历过一场极为严重的干旱,当时整个北狄半年不曾降下一滴雨水,当时的北狄王没有办法,便有人提出献祭阵法,可是献祭之事做了许多次,但却都没有任何成效,当时便有人提出或许可以用活人一试。”
“然后呢,然后当时的北狄王便答应了?”程娇娥问。
吴衣叹了口气,“自然是应下了,毕竟一直不下雨,百姓根本没有办法活下去,若是继续如此,只怕整个北狄便要因此灭亡了,所以北狄王叫皇城所有的百姓来到皇宫前,问是否有百姓愿意为了北狄的大旱牺牲,而他也愿意做第一个牺牲者。”
程娇娥感慨,“这个北狄王倒是很不错,作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