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栈。
钟离沁看出现在的程娇娥心思不正常,对于过去的事情更是一知半解,想来是商裕根本不忍心告诉程娇娥,可是这些事情又怎么可能真的瞒一辈子呢。
带着程娇娥坐下,钟离沁叫了一壶茶,程娇娥的心思显然不在此,但钟离沁却故意道,“姐姐,你先不要着急,妹妹看你脸色不好,我们还是先喝点茶然后再继续说这件事吧。”
程娇娥没有开口,茶水倒是上的也快,钟离沁给程娇娥倒了一杯茶之后开口道,“既然姐姐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那妹妹可就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
程娇娥握着茶杯却没有喝下的意思,闻言只是点点头,“多谢。”
“其实姐姐不是生病,是遭遇了一场刺杀。”钟离沁收敛了神色装作十分悲伤的模样,“姐姐受了重伤,肚子里面的太子也不幸生出来便死去了。”
程娇娥一愣,果然,她真的曾经有一个孩子,怪不得在看到小孩的时候她总是会莫名其妙的心中产生一丝母爱的情愫,她还一直都有些怀疑,如今才知晓原来自己曾经怀过一个孩子。
“可怜的太子若不是遭逢刺杀,姐姐定然能够剩下一个健康的太子的,没想到宫中居然有这样手段残忍之人,因为嫉妒姐姐便做出这样的事情,恰巧那日又是皇上和西江公主的大婚之日,所以娘娘宫中的看守才少了点,皇上也没有及时赶来……”
“你说那日是商裕和月倾城的大婚之日?”程娇娥皱眉,却觉得眼前一片血红之色,那是她不曾见过的血色,却早就深深的刻在灵魂之中了,根本没有办法洗净。
“是啊,但是姐姐,皇上的心里只有姐姐一个人,月倾城不过是皇上为了和西江联姻而做的牺牲罢了,就像我至今也不得皇上的宠幸,我本是和皇上青梅竹马,奈何皇上之后便对我失去了兴趣……”这句话说的十分古怪,钟离沁故作悲伤,但却又不敢直接说,只是频频低头,伏低做小,反倒是让程娇娥心中愧疚起来。
“抱歉。”
“姐姐说的这是什么话,我们都是皇上的妃子,皇上能够喜欢姐姐,这是姐姐的福分,只是姐姐如今在宫外,不知过得可好,若是有什么不适应的地方,不妨早日回宫,这样也好早点和皇上团聚。”
程娇娥缓慢摇头,竟然是突兀起身,钟离沁不知程娇娥要做什么,不知是不是自己话中的词语让程娇娥产生了怀疑,她还是无法确定现在的程娇娥是不是真的如此好蒙骗。
“团聚?”程娇娥伸出手抚摸着平平如也的小腹,“如果不是我今日恰巧身体不适出门寻医,郎中告知我因为生产后没有好好休息,我可能根本不会记得我自己有个孩子,如果你是遇见了你,我更不可能知道,在我最绝望的那天,竟然是商裕和别人的婚宴。”
“姐姐,你不要误会皇上了……”
“我不明白,为什么你们所有人都要为商裕说话,难道受伤的人不是我么,我失去了一个孩子,甚至现在伤痕累累,难道在你们眼中需要被袒护的仍旧是商裕么?”程娇娥此时显然有些情绪失控,便是钟离沁都愣了愣,不消片刻,钟离沁心中便愉悦起来,现在的程娇娥被自己玩弄于手掌之下却不自知,甚至真情实感的对商裕产生了抗拒。
“姐姐,你住在什么地方,不如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想来你出宫是有事要做的,既然如此你便离开吧,多谢你今日告知真相,否则恐怕我不知多久才能够知晓这些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
不等钟离沁再说点什么,程娇娥已经起身朝茶栈外走去,钟离沁嘴边含笑,眼中更是带着恶毒的恨意,“程娇娥,现在的你可真是一个任人宰割的羔羊,对商裕的怨恨便是我和商裕的机会,你对他的误解也会让你后悔终生的。”
竹轩。
程娇娥一跑出去,翠烟寻不到便立刻去了隔壁的宅院,吴衣本来在和沈祁愿探讨灭门案,诧闻程娇娥不知去向,便立刻紧张起来。
“刚才不还是好好的么?”月倾城不明所以的看着翠烟,她现在是越来越不明白程娇娥在想些什么了,失忆之前那个稳重的程娇娥已经荡然无存了。
“刚才娘娘本来和何焉在说话,但是说着说着突然就说身体难受,要出门,让我看着何焉,我追出去的时候娘娘已经不知朝什么方向跑去了。”
“身体难受?”月倾城摇摇头,“她也知道我便是医者,看来不过是搪塞你的理由,莫非她想起什么来了,难道是回了皇宫?”
“还不能确定,沈大人便劳你前去宫中寻找,我和公主去其余的地方找一找。”
沈祁愿自然不敢怠慢,众人分头行动,见沈祁愿离开,吴衣便带着几人出门寻找。
月倾城道,“你准备去什么地方寻找,京城这么大,也许她真的只是出去散散心的,你不要多想了。”
“不是我多想,而是现在的娇娥实在是禁不住任何的刺激,若真的如同你所说,她想起了过去的事情那要如何是好。”
“好吧好吧,我们快去找。”月倾城也不再啰嗦,两个人在京城四处寻找,手下自然也被派遣出去,此时的程娇娥却只是寻了处酒馆。
一入酒馆,程娇娥尚未抬眼,便听见一个喜悦的声音,“是你,程姑娘?”
程娇娥皱眉,只见一个年轻的公子正朝自己挥手,那人模样清隽,眉眼便能看出是个温润的性子,程娇娥自然是不认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