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城虽然不大,可城中却有两处名胜古迹,一处乃是城中城隍庙,据说这座城隍庙早在范城出现的时候就建立了。上万年来,范城几度战乱,可城隍庙却从未被损毁过,甚至就连庙里的城隍老爷也没有换过。
这在大赵国可是独一份儿,要知道大多城隍都会封给本朝开国功臣,只有范城城隍乃是个名为图的上古人士。
范城另一处古迹乃是一口古井。
古井的时间并没有城隍庙那么久可也不算短,少说也有三千年的历史了。井底有一口泉眼,泉水甘冽可口,水面常年与井口平齐,不枯不溢。
多少年前范城的百姓都要来此挑水,几十年前有位县令在城中有挖了数口井后,来此挑水的人才少了很多。
不过有些大户人家每日里还是会派仆人来此打水,毕竟这口井中里的水冲的茶最为清香。
此时天色已经昏暗,两个头戴幂蓠的人正在古井旁交谈着。其中一人头戴灰色幂蓠,披着件白色绣有天青色纹路的披肩,里边穿着件素色长袍,身后斜背着一柄模样怪异的剑,剑柄朝左下。
另一人头戴玄色幂蓠,披着件黑色披风,内穿着一身素白衣衫,衣衫上丝毫花纹都没有。
这两人正是唐义和陈梦雪。
当唐义听说陈梦雪并非要刺杀县令,只是想在离开范城前看一眼古井和城隍庙后,便答应陪她一起过来了。唐义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儿,可一路从城隍庙走到这口古井,陈梦雪并没有耍任何幺蛾子。
此时古井也看完了,甚至陈梦雪还从古井中装了两壶水,古井旁抓起一捧土。
陈梦雪将细土用手帕包好后,贴身放进了怀里,一脸凄然的叹了口气。这才挤出个笑容,看着唐义道:“唐公子,小女子这便走了,万望公子珍重!”
说罢,陈梦雪向着唐义微微一福,而后便转身走向了范城的大街,很快便消失在了人流之中。
陈梦雪走后,唐义并没有急着离开范城,而是在西城区转了几天。反正他只是为了积累功德,先从眼前小事做起就是了。
范城不大,人也不多,可穷人却并不少,足足占了小城人口的八成。若是有田有产的还好些,日积月累之下,总能积累出那么一丁点家资,不至于逢上荒年灾病便家破人亡。
可那些无田无产之人可就要可怜的多了,莫说是遇上荒年,就连一场小灾小病,说不得都要家破人亡。这种人虽不多,可也足足有范城人口的一成。
穷人要的很简单,没灾没病吃得上饱饭也就是了。后一点唐义帮不了,他不是商业奇才,仓促之间也想不出适合万罗界,适合这些人的赚钱方法,因而他也只能出钱帮这些人治病罢了。
至于将手中的银钱分给这些人?一来唐义没这么伟大,虽说自己只在意功德不在意钱,可一分钱难倒英雄汉不是?二来‘升米恩,斗米仇’,况且马婆婆也曾说过‘不该得的钱,拿了便会生出贪心’。
虽说以他如今的实力,这些人就算起了贪心,也绝不敢上来抢。可做了好事哪怕不求一声感谢,总不能得了一场谩骂吧?
况且把好人磋磨成坏人,哪怕
让这人活的更好了,可那样就是做善事,积功德了么?估摸着还是要被扣功德。
唐义又在城西贫民区打听了一天,确定再没有需要帮助的人后,便打算离开了,他刚收拾好包裹,便听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打开门后是一个他前两天救济的,一个落魄秀才的妻子,女子见到唐义后,立刻开口道:“那个……公子能否再给妾身些银两?今日妾身去药房抓药,那药店掌柜的说要涨价,不然就不卖。”
听到这话唐义眼睛微微一眯,上下打量起女子来。女子双颊微红,两手抓着衣角似有些不安,也有些难为情,看上去就像是前世他在路上见过的,那个第一次骗人的少女一般。
‘莫不是见我善心,想要多骗些银钱?’唐义的脸上顿时有些不高兴了,可还没等他训斥这女子,巷子那头又跑来一妇人。
妇人跑到近前后,普通一声便跪在了地上,道:“公子,求求你,救救俺男人吧。俺男人可就只差这一副药了,可药铺说是没药了,不卖给俺。”
唐义皱了皱眉头,再看向先前的女子时,发现她眉宇间也有些忧愁和焦急。
‘莫非真是药铺要涨价不成?’唐义立刻带着两人向着巷外走了去,他们走到巷口时,忽然见城中升起数道烟花,烟花并非在一处燃放的,而是分散在范城的各处。
唐义只抬头看了一眼后,便没有太过在意了。
可他们尚未走多远,便忽然被一群人拦住了去路,带路的是一个身穿黄衫的大汉,可不正是孙家家仆么?唐义原先还道孙家怎么这几天都没来找麻烦,没想到今天竟然来了。
只是此时他有其他事情,没时间打理这些人,因而便带着两名女子打算绕开这一波人,只是他刚走没两步,便听那孙家家仆大喝道:“大人,就是他!”
唐义微微皱眉回头看了一眼,这才看清楚另外几人的打扮样貌,那些人竟都是些身穿公服佩戴制式佩刀的衙差。听到孙家家仆的话,众衙差立刻二话不说的将唐义三人围在了中央。
这些衙差的眉心大多带着悲戚,脸色极为冰冷,恶狠狠的瞪着唐义,似乎恨不得将唐义生吃了一般。唐义微微蹙了蹙眉,自己个遵纪守法的大好人,似乎没有得罪这些衙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