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柳院长最近痴迷上了一家新开的炸酱面馆。”徐有容面不改色的说着,“老头最近一天三顿炸酱面,吃的自己都快成炸酱了。”
三人大惊失色,却想不出来面如炸酱究竟是什么疾病的表现。
“这个玩笑不好玩?”徐有容愣了一会,摇了摇头,“我还是不太擅长说笑话。”
孙立恩叹了口气,“反正吧,现在治疗组暂时算是解散状态,等徐医生把论文整理出个大概,我估计柳院长那边就会有些动作了。”
成立治疗组的原意就是要给徐有容的升职铺平道路。等到这个论文大概有了头绪,柳平川大概率还是要把徐有容调神经外科去的。就算之后有诊断科的职位,那得等到一两年之后。
“论文大纲估计还有两天就能出来。”徐有容点头答道,“陈雯的手术方案大概已经有了。柳老师的意思是,以介入为主。以脑血管为操作通道,先取掉靠近脑白质的那一批虫囊。”
复杂的手术,对人体创伤大的手术,最好分成好几次进行。这是现代医学外科中一个非常重要的理念进步。陈雯的病情之复杂,情况之严重,不光孙立恩是第一次听说,就连徐有容也是头一次见。第四中心医院的神经外科这段时间一直没放松过对陈雯的手术方案设计,柳平川甚至从联系了同协的老朋友们帮忙把握手术方案。同时,柳平川从深圳订了两套陈雯的颅脑3d打印模型,专门用于演练手术方案。
而真正的大头还在后面,为了这场手术,第四中心医院决定启用刚购入的rosa神经外科手术机器人系统。
这次的手术创口多,位置深,仅靠神经外科医生的双手,很明显是无法达到所需的精度的就算前几个虫囊可以依靠徐有容稳定的双手取出,但谁都不知道徐有容双手的稳定能保持多久。
一旦因为手术时间过长,徐有容的双手失去了稳定,锋利的取样针就会伤及到正常脑组织,或者戳破脑内动脉造成严重的出血。这种失误,是绝对不能出现的。
“rosa系统我在美国用过几次,但不算特别熟练。”徐有容伸了个懒腰,然后重新把散开的头发拢回了耳朵后面。“这几天我一直在练习,所以也没什么时间来急诊。”
孙立恩根本没听过rosa是什么,不过他倒是听说院里有一套达芬奇系统。他好奇的问道,“院里不是有达芬奇么?为什么不用那个?”
“那种用来做胸腔和腹腔手术的东西,精度不够。”不用徐有容回答,袁平安直接回答道,“而且达芬奇也做不到动脉内行走,要做神经外科手术,那坨东西就是废铁。”
说起来,达芬奇手术机器人的定位还真的有些尴尬。作为先进设备被引入到国内之后,达芬奇机器人水土不服的现象表现的比大家一开始估计的还要严重。胸腹腔手术时,达芬奇虽然能够做到创伤更小,恢复更快等等优势,但达芬奇手术尚未进入医保覆盖范围。很多商业保险也不会对这一笔巨大的额外开支进行覆盖。而和一般的腹腔镜手术比,达芬奇的优势又没有大到“革命性颠覆”的地步。
而达芬奇系统的另一个巨大优势远程手术支持就更没什么意义了。能够买得起达芬奇的医院,没有一家是菜鸡,大家都很能打,根本不用叫外援。而需要手术支持的医院却买不起这套设备,需要专家操刀的手术,要么把病人转送到高等级医院,要么请专家来本院进行手术。远程手术支持虽然是个大卖点,可现实中却根本用不上。
虽然现在靠着5g技术,大医院之间可以做到互相远程达芬奇会诊甚至手术,但这种案例毕竟还是少数专家来回飞机票可比一台达芬奇和一堆后续支持服务便宜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