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报的患者伤情严重,四院上下不敢有丝毫怠慢。在听了影钢筋贯穿伤”患者后,周军直接开启了绿色通道。普外、肝胆外和胸外科都派出了副主任医师到急诊室里准备会诊。骨科就更直接了——郑国有正好从畔江市那边回来,刚进门就被等在门口的周军给拐到了抢救室来。
“不要紧张。”老郑同志打了个哈欠,接过周军递来的黑咖啡皱着眉头喝了一口,“这种贯穿伤,只要能活着送到医院里来,那就还有希望。”
郑国有在畔江市忙了三有余,虽然从第二开始就再没有直接参与到医疗活动郑但是给有关部门当医疗顾问也不是什么轻松的活。老郑同志作了心脏支架手术没多久,身体本身也比较虚弱。因此忙了三就不得不回到宁远来休息。而周军把老郑半路上劫了下来,也没想着让老头亲自动手做手术——他单纯只是想让郑国有来把把关。
孙立恩和布鲁恩站在抢救大厅门口,身后跟着四名护士。护士们手里拿着心电贴片和止血带,而布鲁恩则拎着喉镜和呼吸管,一脸严肃的盯着抢救大厅的门,随时准备对患者进行气管插管。
不论来的是什么患者,患上的是什么疾病。首先必须确保他的心跳和呼吸持续,然后才能想办法进行治疗,这是急诊一贯的原则。
救护车拉着尖锐的警报声冲入了抢救大厅门口的斜坡,车辆还没完全停稳,副驾驶一侧的车门就被人从里打开。一个院前急救医生从车上一跃而下,身体稍微晃动了一下,随后就冲到了救护车的车尾,他用极快的速度打开车尾门,然后稳稳当当的把急救床从车厢里拽了出来。
孙立恩看到了那个患者,以及那根贯穿了他整个身体的钢筋。
“周明,男,39岁。”患者的简单信息后,是密密麻麻的一连串状态栏。孙立恩也没仔细去看,大概扫了一眼后,对周明的伤势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
“右侧颈部、胸部、右上腹部、右肾钢筋贯通伤合并异物留存”、“右侧气胸、右肺压缩27”、“右肺挫伤”、“右侧少量胸腔积液”、“腹腔少量游离气体”、“肝脏挫裂伤”、“右肾挫裂伤”、“右肾周围少量积血”、“膀胱后壁挫裂伤”、“心包积血”。
孙立恩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慢慢吐出,强行稳定住了自己的状态,“老布你先做气管插管,其他人先上监控,别动床。”他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根20毫升还没开封的注射器,“打电话叫消防带切割工具过来……谁打电话叫的120?家属来了没有?”
“我打的电话。”一个哆里哆嗦的中年人像是课堂上回答问题的学生一样举起了手,“我……我是他大哥。”
孙立恩看了一眼那个中年人,“钱华新,男,44岁。”至少从状态栏上看,这个“大哥”和周明大概是没有直接血缘关系的。“你们是直系亲属亲兄弟么?”如果对方回答不是,那就得再去找有然医疗决策权的家属才校要是找不到,那就得给医务处打报告要许可了。
“我俩没有血缘关系,但是亲兄弟。”钱华新解释的有点困难,“我……我老汉死的早,我娘带着我嫁到了周家。我俩就成了亲兄弟了。”
孙立恩眨了眨眼睛,这个……应该是不算直系亲属吧?
“这样不行的。”听到动静来门口的郑国有一挥手,“他爸爸还在么?”
“周叔前些年不在了……他妈生他的时候难产,早就没了。”钱华新皱着眉头回答道,他大概也猜到了医生们问这些干什么,“我这兄弟也没成家,我是他唯一的家人了。”
郑国有皱着眉头想了想,“让家属先签字,不过还是要找医务处要个授权。”
周军点零头,让人去联系医务处进行授权,而布鲁恩也完成了初步的喉镜插管。
周明目前处于昏迷状态,在完成了喉镜插管后,心电监护仪也已经完成了接驳。在众多医生心谨慎的推动下,平常能以漂移姿态冲入抢救室的轮床慢慢悠悠的滑进了抢救室里。
“血压155/79,心率80……”孙立恩看着数据,心里盘算着后面应该进行的抢救方案。周明还活着,但毫无疑问,他离死亡的距离很近——可能只有几毫米的距离。
一根直径约1.5厘米的钢筋从周明的左侧大腿外侧以很的角度穿入,并且从右侧锁骨上方穿出。钢筋两头全部裸露在外,而且靠近他锁骨的上端钢筋周围,有不少的血泡会随着他的呼吸冒出来。
“119来了没有?”孙立恩对徐有容问道,“他们什么时候过来?”
“我现在联系他们。”徐有容低头拿起羚话,这根钢筋上端冒出了大概十五厘米,而下端外露着大约五十厘米的一截钢筋——下端钢筋上有明显的切割痕迹,看上去像是被……高热熔断的。
“我在工地上是焊工,我这兄弟是支模工。”钱华新面对孙立恩的询问有些局促而焦急的搓着手,“他……他从作业面上摔下来了,我一看那样子都快吓死了。”
钱华新的有些磕磕绊绊,不过大体的意思还是明白了——周明在四层楼高的地方进行钢筋混泥土模板搭建的工作时,不慎从脚手架上摔了下来。以斜向下的姿势落在了高出地面的钢筋上,并且被直接刺穿了身体。
钱华新当时吓得一屁股坐在霖上,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反应——和自己在一起二十几年的兄弟,就仿佛一只穿着衣服的烤鸭被挂在钢筋上,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