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壶镇主街南北一条街,主街两边向东向西几条小路,都是通往周边村子,每条路下去,都连着方圆十几里路的距离。x23u
市局拟定的方案,先从镇上主街查起。这是最糟糕的状况,被害人身份无法确定。李晓光以户籍核查为名,和所里另一位警员挨家挨户的查,已经这样子查了两天了,依然没有头绪。
街边几乎清一色的两到三层砖混结构的楼房,大都是私人住宅,一楼是商铺,有的屋主自己经营,有的出租,所以,外来人口也有很多。
另有几间稍微气派点的建筑,一家银行,一家电影院,再有几个政府机关单位。
古北穿着便装,在街边摊档买了个烤红薯,靠着根电线杆子,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人。
一只大黄狗在早餐摊档之间穿梭着,古北注意到那狗背部有块毛没有了,露出一大块红色的皮肉出来,在冬日的冷空气中裸着,看着有点人。
古北朝那狗走过去,将手中的红薯撕开来喂给它吃,一只手顺着它毛发,慢慢挠着,拿出局里跟警犬相处的经验来,那狗果然对他毫无防备。
古北蹲在它身边仔细看那伤口,新鲜的,受损的,毛发和皮肤都有灼烧过的痕迹,他伸出手摸了一下伤口,感觉跟轱辘湖发现的死者脸上的灼伤很像。
二者会有关联吗?要确认的话,需要鉴证科专业的鉴证才行。
路边卖水饺的老板看着他,大概认出他是前几天出现在现场的警察,朝他点了下头。
古北问他道:“这是谁家的狗?”
老板一脸警觉,道:“不清楚。”
问了旁边几个人,都这样回答。
古北道:“这狗我带走了,有人找的话,让他到派出所来领。”
那老板十分郑重的点了下头,道:“好的。”
古北将狗一把抱起,走到警车旁边,正好李晓光过来,古北指着狗的伤口,道:“这狗新近受的伤,看样子像是汽油灼伤的,跟死者脸上的灼伤很像,我要带它马上回市局做鉴定。你继续查,顺便查查这狗的主人是谁。”
李晓光拿出手机,对着狗从不同角度拍了几张照片,很兴奋地道:“看来,我们又多了点线索。”
古北道:“是不是有用线索,鉴定过才知道。”
古北在局里呆到很晚,等着鉴定结果出来,鉴证科警员闻纹,见他等着,马不停蹄给他检验,检验结果出来,显示狗身上的烫伤也是汽油烫伤,而且跟死者身上的汽油型号相同,狗身上伤口经鉴定,受伤日期跟死者时间大概相同。基本上可以断定二者具有关联性。
这是一条出现在现场的狗。
死者出门穿着保暖拖鞋,在现场出现的狗,出现在提壶镇,是否意味着,死者正是提壶镇人?轱辘湖是第一案发现场的可能性不大,谁会深更半夜,应约去那种地方,而且是大冬天的?但是,也不排除湖边是第一案发现场的可能啊。湖水把一切痕迹侵蚀掉了。
古北从局里出来,一路驾着车,载着那只狗,回他市区的家。自从妻子跟他离婚,带着儿子离开他之后,这里就只有他一个人住了。
当初谈恋爱的时候,就是因为他是个刑警,吸引了周文娴对他的注意,为此爱上他并且嫁给他,但是,后来也是因为这个,他们离婚了。可见,婚姻是爱情的坟墓,这话是有道理的,柴米夫妻,哪里有那么多的浪漫温馨,女人们总是过于天真执着,因此厌倦婚姻生活,厌倦男人。古北离婚后,迄今没动过要再结婚的念头。他的时间,几乎都耗在办案上了,反正现在没人在耳边嘀咕他,他也就完全随着自己的性子和喜好来了。有时候,加班晚了,他干脆就睡在局里,都懒得回家了。
古北没在家里养过狗,虽然局里的两只警犬他很熟悉,家里没有专门的狗舍。他将狗脖子上套了个链子,想着明天还是送回提壶镇派出所去,也好方便那边人认领,也许找出主人,一切就都真相大白了。这狗要么是凶手的,要么是死者的,当然也有可能是不幸乱入现场的流浪狗。
古北将狗链子绑在窗台那里,那狗朝他吠个不停,古北道:“你不想呆这儿?”
那狗看着他,眼里汪汪着一泡泪水。古北伸出手摸了一下它背部的伤痕,硬邦邦的像冰凉的钢板子。这畜生,被折腾得够呛。
古北声音更温柔了些,道:“难道你怕冷?”
古北又将狗拉到室内,带到客厅里,想着绑着链子,万一被它跑来跑去缠着室内东西,估计要狼藉一片了,他可不愿意大肆收拾善后,便将狗链子取下来。那狗自己找了个地,趴着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