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卿卿说着突然走到曹玉娇面前,依葫芦画瓢的将手中那本蓝皮册子并卫香香的诗集一并甩到她身上,“这是原著、这是卫香香所著的诗集,烦劳你睁大你那双火眼金睛好好的瞧一瞧,究竟谁才是不要脸偷抄人诗词的无耻之徒!”
孟姜等人听了卫卿卿的话俱是大惊失色,随后纷纷围到曹玉娇身旁,争着将两本册子里的诗词做对比。
卫卿卿趁着众人对比的功夫,对着屏风另一边高声说道:“孟大公子,你们那边似乎是你主事,那我便将原著和伪著里相似的诗句念诵出来,请你品论、品论孰低孰高!”
孟大郎似乎没料到卫卿卿竟这般胆大,敢直截了当的点他的名,沉默了片刻才对着屏风后的倩影拱手作揖,“卫姑娘请说,在下一定会公平公正的品论两首诗词。”
原来先前那绿衣侍女给卫卿卿送来的蓝皮册子也是一本诗集,诗集里同样有出现在卫卿卿梦里的那十首诗词,甚至卫香香诗集里的其他诗词,蓝皮诗集里也有!
为何卫卿卿一看那蓝皮册子便知道卫香香才是抄袭的那个呢?
原来那绿衣侍女送来的蓝皮册子,上头不但有完完整整的诗句,且每首诗还都附有注释,清楚的写了诗的出处,诗人写诗时的情景意境、整首诗的意思等等!
卫卿卿早将蓝皮诗集和卫香香的诗集细细做了对比,发现上头除去完全相同的诗词外,还有许多诗词只前两句或后两句相同。
她将这样只两句一样的诗词全都另挑了出来,这会儿更是选了一首《寒食》来念诵:“春城无处不飞花,寒食东风御柳斜。日暮汉宫传蜡烛,轻烟散入五侯家。”
“妙哉!”
“此乃惊醒世人之作啊!”
“意境深远,是我所不及!”
卫卿卿才将那首《寒食》念诵完,屏风那头的公子少爷有几分才学的便都赞不绝口。
卫卿卿微微一笑,又道:“请听第二首:城无处不飞花,寒食东风御柳斜。绿丝绦下美人泪,遥祭至亲欲断魂。”
“这首诗虽也写的不错,但立意差了些。”
“意境也差了几分。”
“这后两句一改,讽刺、警醒世人之意全无了。”
孟大郎细细品了品前后两首《寒食》,斟酌着点评道:“卫姑娘,两首诗虽写的都是寒食节,也只后两句不同,可意境却差了许多……”
“前者谈及寒食禁火,除了皇宫外家家都不能生火点灯,可权贵大臣们却可以破例点蜡烛,以诗对前朝那种**之风做出委婉的讽刺,有警醒世人之意!”
“后者虽也谈及寒食禁火,但后两句却话锋一转,着之气、少了几分深意……两诗孰低孰高,大家早有见解,想必无需我多言了。”
卫卿卿可不能让孟大郎将话说得如此含糊,寸步不让的追问道:“所以,孟大公子以及其他公子都认为第一首诗略胜一筹是吗?”
众人皆答了个“是”。
卫卿卿满意的点了点头,道:“第一首诗便是原著里头的。第二首诗则是卫香香顺着开头两句往下作的,因为她偷到手的诗集是残本,里头并无《寒食》的后两句,所以她只能自己补上。”
“可补的终究是补的,始终比原文少了几分原汁原味。毕竟诗词可以抄用模仿,诗人写诗时的情境却是谁都模仿不了。”
卫卿卿这番犀利的点评令众人佩服不已,也令卫香香的脸色更加难看。
“这一巴掌疼吗?”卫卿卿故意学卫香香,即便拿话奚落她,也笑吟吟的摆出一副亲切和善的模样,“你可得忍住,我还没打完呢!”
卫卿卿气完卫香香后,接着对孟大郎等人说道:“若只凭此一首《寒食》,便说卫香香抄了旁人的诗、改头换面的当成自个儿的著作,这倒是有些牵强……”
“不过卫香香诗集里像《寒食》这般的诗多得很,足以证明卫香香窃取他人诗句为己用!”卫卿卿说着将两本诗集拿回,将里面有相似诗句的诗词都读了出来,大大方方的请众人品鉴。
众人听得多了,自是渐渐的品出不对劲许多诗词都是卫卿卿口中那本原著所收录的给人感觉更胜一筹!
且两相一对比,卫香香诗集里的诗词渐渐让人觉得有些诗句略显突兀,衔接得少了几分自然。
卫卿卿很快猜到众人疑问,贴心的解释道:“我手中这本原著最早是残缺不全的,不是这首缺两句便是那首缺三句,我……的一位友人费了很多功夫才渐渐补齐。”
卫卿卿将暗中送诗集到她手中的黑衣男人称为“友人”,并通过种种迹象推断出余下的真相梦中那本诗集她应是一直在默写,从十首到二十首再到五十首。
只是这么多年了,她还是有些诗句记不起来,因而她便按照老规矩将记不起来的地方暂且空着。
当年她回到建宁伯府,自然将残缺诗集一并带了回去,之后便被卫香香偷了去,再之后便有了所谓的卫香香所著的诗集。
卫卿卿理清楚思绪,打起卫香香的脸来干脆利落不少,“卫香香费尽心思偷残本、补诗句,之后厚颜无耻的把所有诗词当成自己的作品刊印成诗集然而抄一半也是抄呀!”
“不!哪怕你整首诗都和原著无相同字眼,可你用了原著的立意,那便也算是抄!”
卫卿卿这一巴掌接一巴掌的打在卫香香脸上,将她“京城第一才女”的人设打得支离破碎,众人更是纷纷对她投去鄙夷目光,风向一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