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美人见武帝目光落在自个儿身上,嗓音立时柔了几分,“臣妾未出阁时曾听家里的仆妇提起过,说是有大夫将施针用的银针淬了毒后插入糕点,原本无害的糕点便会含有剧毒,且糕点上的针孔十分细小、毫不起眼,寻常人瞧不出丝毫端倪!”
“这卫卿卿原就有一套施针用的银针,又是会配药的医女,自然也就能配出一些毒药……”
言下之意是暗指卫卿卿很可能用了同样的方法,蓉嫔食用糕点时才会毫无觉察。
孝端太后闻言当场震怒,“竟有如此歹毒、叫人防不胜防的害人之法!”
武帝着目光沉沉的望着卫卿卿,居高临下的开口,“听闻你便是靠着一手施针之术得了太后青眼?”
毫无疑问,舒美人这番话瞬间将卫卿卿的嫌疑放到最大,甚至很可能武帝心里已认定卫卿卿便是凶手!
雪鸢、莲心等与卫卿卿关系亲密的人更是暗暗的替她捏了一把汗,反倒是卫卿卿这位正主儿神色自若、一脸淡然,似乎并未将舒美人所言放在心上,只深深的看了露出狐狸尾巴的卫岚岚一眼她到底按耐不住声援了舒美人。
虽然不过短短一句话,但却足以让卫卿卿肯定,卫岚岚就算不是策划这两个死局的幕后之人,也一定是帮凶!
孝端太后此刻面色也沉重了不少,但她却还是给了卫卿卿一个自辩的机会,“你可有话要说?”
卫卿卿不急不缓的答道:“臣女自然有话要说,还请太后娘娘容臣女同舒美人一一对质!”
这隐在幕后之人帮她找了害蓉嫔的理由,帮她制造了下毒的机会,现如今连下毒的凶器、毒药来源都替她安排好了,可谓是煞费苦心、一心一意的想置她于死地啊!
可惜,再精密的算计在真相面前也只剩下苍白无力!
卫卿卿心中早有成算,一脸鄙夷的看着惺惺作态的舒美人,语气讥讽的“呵”了一声,“后宫妃嫔争宠的手段,来来去去都逃不开‘下毒’、‘跌跤’、‘落水’、‘诬陷’这几样,委实无趣得很!”
她故意将“下毒”、“诬陷”两个词咬得重重的,把舒美人气得眼底闪过一丝恨意,暗下决心要把卫卿卿踩得永无翻身之地!
舒美人很快进行反击,用愤恨的目光瞪着卫卿卿,“孰真孰假,只要将那金臂钏拿来给你一试便知!就怕你试都不敢试!”
这舒美人便是那日得了淑妃邀请前去看戏,末了又得了锦绣暗示的绿衣美人。
那日舒美人离了钟粹宫后,细细的将淑妃那番话反复琢磨新住进慈宁宫、又和淑妃有过节的人,除了卫卿卿还有谁?
舒美人立刻联想到不久前传得沸沸扬扬之事,想起淑妃的嫡亲妹妹因加害卫卿卿、至今还被关在镇抚司里,淑妃找皇上求了几次情都未果,岂能不恨卫卿卿?
舒美人弄清楚淑妃要她对付的人后,很快不动声色的开始布局。
她打定主意要一击即中,故而细细的筹谋了几日、将局布得十分周密,自信卫卿卿一定找不到破绽!
再者淑妃曾暗示她、卫卿卿便是当日私闯翊坤宫之人,也就是说那个金臂钏就是卫卿卿所遗失……只要在适当时机揭穿此事,便能狠狠推卫卿卿一把,让她深陷死局、挣扎也无用!
舒美人手握卫卿卿命门自然一脸有恃无恐,认定卫卿卿一定不敢试戴金臂钏!
果然,她话音才落了就见卫卿卿面色立时变得有些难看,眼底还飞快的闪过一丝慌乱无措,不由更加胜券在握、越发下了狠劲对卫卿卿步步相逼,“怎么?一听说让你试戴金臂钏,你就心虚害怕、慌乱无措了?”
“是呢,我此刻既心虚害怕又慌乱无措……才怪!”卫卿卿话说一半突然话锋一转,并收起先前故作害怕之态,讽刺了洋洋得意的舒美人一句,“我逗你玩呢,你还当真了?”
“你……”舒美人这才意识到卫卿卿竟将她当成猴耍!
卫卿卿恶心完舒美人后,方才正了正身姿主动向武帝请缨,“臣女愿试戴金臂钏以自证清白!”
事到如今,卫卿卿唯有当众试戴那个金臂钏,才能减少众人对她的怀疑。
武帝一个眼神看去,很快就有小太监寻了陈进宝将那个金臂钏捧来,奉到卫卿卿面前请她试戴。
卫卿卿不慌不忙的卷起衣袖,露出一截如羊脂玉般的小臂,单手拿起放在红丝绒上的金臂钏,一点一点的往小臂上套去。
这臂钏佩戴的位置十分讲究,女子通常将臂钏戴在手腕以下三寸、肘部以上三寸这段位置,上下位置不可调整太多若往下挪,那臂钏便不是臂钏,而是手镯了;
若往上挪,臂钏便会太贴近手肘,会令手臂很难活动自如。
卫卿卿将金臂钏套上手后并未着急将搭扣扣上,而是故意上上下下的调整位置,把那厢焦急等待结果的人急得翘首以盼……
那一双双眼都目不转睛的盯着卫卿卿的小臂,细细的看着她的每一个动作:左右旋转、上下挪动、扣紧搭扣……终于戴好了!
卫卿卿的手半掩在金臂钏上,让人一时瞧不出金臂钏她戴着是否合适,也把舒美人急得又当了回出头鸟,“卫卿卿,既已戴好臂钏为何不高举手臂,让皇上、太后娘娘瞧个清楚?你这般遮遮掩掩莫不是做贼心虚?!”
“我不过是略再调整一番而已,美人你急什么?”卫卿卿将半遮在金臂钏上的手拿开,不紧不慢的微微抬起戴着金臂钏的左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