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梁初有事回研究院里找张院长汇报工作,汇报完之后经过一楼的时候,习惯性的拐到路恩的小房间里来看看他。
他一如既往埋头在自己的实验堆里,也不知道忙什么。梁初一看见他,就想起自己最近天天面对的那些混种人,心里一阵又一阵的内疚和不安。
路恩看她神情怪异,奇怪的问:“怎么了,最近都不见你,是不是安排了什么麻烦的工作给你?”
她苦笑着摇摇头,“倒是不麻烦,就是……心里难过。”
他看看她的神情似乎不想细说,也就不再多问,安慰的说:“真有什么解决不了的,如果方便的话,可以拿来我这里看看,一人智短,也许我能替你出出主意。”
知道他研究水平不亚于楼上任何人,工作也比任何人都清闲,梁初不忍心拒绝,只说:“也许你真能帮我点什么,只是……这件事事关机密,我不方便告诉你太多。”
他淡淡的笑了笑,有些落寞的说:“这里上上下下每件事对我来说都是机密,现在连你也这么说,今后我不再过问就是了。”
梁初心情复杂的揉揉鼻子,看看他,下定决心似的,咬牙低声说道:“好,也许我真还得请你帮忙。在这里除了你,也没个人能商量得了。”
他微微点点头,“我是没什么,看你方便。能说就说,不方便说的,我绝不多问一句。”
“好。”梁初也郑重的点点头,“有你这句话就好,你这里我也不方便久留,也不能带你过去。这样吧,今晚上下了班,我带你去我住的地方。说好了,什么都别问,更别大惊小怪的!”
路恩凝视了她半天,终于点了点头,“好,我不问。”
到了下班时间,梁初早早等在研究院门口。现在她的上班时间要么极早,要么就等天黑,基地里人手少需要轮换,更因为要避开人多的时候。
路恩准时走出门来,跟着梁初到了她的飞车跟前。四名长期尾随的保镖见了路恩,神色犹豫的望着梁初,“梁小姐,这……”
她板着脸沉声道:“我命令你们请他上车。他是我朋友,也是我同事,难道我连招待一个朋友的权利都没有?”
几个保镖知道她对于先生的重要,一句话就能让所有人吃不了兜着走,所以不敢再违逆,只好带着路恩一同回了大宅。
下了车,路恩望着眼前占地公顷,单单一个停车场就业半个足球场大的宅子愣住了,走到台阶下,望着眼前高大古朴的欧式城堡,已经不能用意外来形容了。
不过既然说好了什么都不问,最初的震惊过后,他沉默的跟在梁初身后朝屋内走去。
以坚叔为首的所有人都对这位特殊的客人表现得无比惊讶。但是在梁初一路进来凌厉坚定的眼神示意下,每个人都乖乖闭起嘴巴装哑巴。
径直带着路恩进了二楼的书房,他同自己一样,看见这里的藏书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和喜悦,等他惊讶也好惊喜也好,参观完了,再走进配备了最精密尖端仪器的实验室之后,他表现得反倒镇定多了。
梁初边侧着头看他的反应边说:“不许问!我只告诉你一句话——都不是我的,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然后威胁的说,“也不许说出去,否则——”做了个割喉的动作恐吓他。
他理所当然的点点头,他又不傻,这样的地方难道是他这样的人可以打听的?不用梁初交代,他也准备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专心做事就行了。
看他很快就恢复到一副不卑不亢,神情淡漠的样子,梁初不得不表示佩服。冰山男就是冰山男,就从来没见他大惊小怪过,想当初自己刚来的时候嘴巴里都能塞个鸡蛋了。
关上隔间的门,这间原本是先生的书房,屏蔽效果很好。梁初请他在一侧的沙发里坐下,神情凝重的开始说:
“路恩,我想了很久,这件事你可以选择不做,如果你现在要走,我绝不留你。但是,如果你同意加入我,我们就是并肩作战的兄弟,我不能告诉你太多,也没有钱付给你,但是,我们将要完成的事情,对于一群人,甚至是一个种群来说,都有非常重大的意义!我说的这些,你都听明白了吗?”
路恩也神情肃穆的看着她,他是何等聪明的人,她所说的这些话,她所指的“种群”,即使他还不太明白,但也知道她所指为何。
沉思了几秒,路恩严肃的看着她,点点头,“我明白了,我同意。”
梁初没有喜悦,反而更加严肃的看着他,“你真的都明白了?我所指的事情,也许将会很久都没有结果,我们的研究方向,也许本身就是一个伪命题。但是这些事必须有人去做、去尝试,我们俩至多只是一个先驱,一个探路者。而且,未来我们可能还会冒上许多风险,甚至需要牺牲自己!”
路恩一瞬不瞬的看着她,诚恳的说道:“没有一项科学研究是一蹴而就的。我谢谢你能这么信任我,让我有一个方向去触碰成功。而且如果我猜测的没错的话,你要研究的方向和我这个种族有关。如此看来,我一定比你,更希望这件事成功!”
梁初感动的伸出手,握住他的手。掌下的手微微缩了缩,反被她紧紧握住,“谢谢你,路恩。这件事除了你没有更合适的人选了。咱们一起努力,我相信以咱俩联手,一定会事半功倍!”
他笑起来,“说了这么多,就只差指天发誓了。到底是什么,你快拿出来让我瞧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