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砖被转了二百四十度之后,空气中就只剩了寂静。
所有人都摒住呼吸,直勾勾地盯着那块砖,连呼吸声都销声匿迹,那种绝对的安静实在让人有些背脊发寒。
刚才,石砖在转动时发出的“嗤嗤”噪响声仿佛还在脑海中回荡,但此刻,那块石砖就那么一动不动地待着,过了很多时间,依旧什么都没有发生。
伲正的眉头渐渐拧成了疙瘩:“不可能啊,石砖转动的角度按说没有问题,现在暗道应该显现出来了才对。”
我问他:“暗道会以什么样的方式显现出来?”
面对这个问题,伲正却无奈地摇头了:“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我估摸着,暗道应该就在这块石砖底下,看石砖的大小,要是在下面藏一个稍微窄点的入口,那样的入口也足够一个成年人穿行了。
想到这,我便撸了把袖子,想要上前查看。
刊铎立即喊住了我:“你先等等!”
我侧过身子去望他,就见他先朝我做了一个暂停的手势,意思是让我静候,而后他又朝蒙梭招一下手:“蒙梭,你去看看。”
这是刊铎和蒙梭第一次显现出主仆关系,在刊铎一声令下,蒙梭二话没说,立即将枪别在后腰上,接着又抄起斧子,快速朝石砖凑了过去。
不得不说,刊铎这么做是对的。
毕竟没人能说清楚,石砖下面还有没有其他机关,万一下面压了暗弩、毒气一类的东西,像我这种肉身凡胎很容易丧命,蒙梭就不同了,他是吸血鬼,生命力和恢复力都比我这个凡人强悍一大截,被射上两箭、毒上两下,在人家那儿都只能算皮外伤,分分钟就好利索了。
刊铎自己为什么不去,他得留下来盯着缇凡妮。
蒙梭凑到石砖前,先用斧柄敲了敲砖沿,他下斧的力道很小,总是如此,两斧子落上去,还是让石砖接连震颤了好几下,而且震颤的幅度还相当大。
在石砖下方,怕是装有发簧一类的机关。
蒙梭蹲在那里思考了片刻,转过头来对身后的人:“后退!”
我立即摆摆手,示意大家后撤。
待所有人都退出了四五米距离,蒙梭便将斧刃压进了石砖和地面的间隙里,而后用力一压斧柄,靠着杠杆的力量将石砖撬了起来。
起初石砖只是在蒙梭渐渐加力的过程中一点一点地起来,等到被斧刃撑住的一侧与地面间相隔了将近一指的距离,就听石砖底部忽地传来一声爆响。
嘭!
那不是炸药的爆响声,更像是某种金属结构被崩断的声音。
紧接着,就见石砖跟点了火的窜天猴似的,呼哧一声拔地而起,盘旋着朝我们这边飞了过来。
那玩意儿速度太快了,眼下已来不及做出其他动作,大家只能齐齐匍匐在地。
这块石砖怕是得有吨位级的重量,它从我头顶上飞过去的时候,离我的脑袋至少有两米的距离,可我依然能感觉到它带起来的风劲。
那风声,乌泱乌泱的,听得人脑壳直发麻
过了将近十秒钟,才听到身后很远的地方传来一声极重的闷响,石砖落地的地方虽远,但它的落地,依然能让我们脚下感觉到轻微的震感。
我快速回头扫了一眼,灯光没能照到石砖落地的位置,但在光束的远处,能看到大股飞尘土。
得亏在场的人都是练家子,反应都够快,刚才但凡稍慢一拍,就会被石砖砸中。
被那玩意儿砸中,那还不跟彗星撞猪肉似的,啪叽一下,肉和血谁也分不清谁是谁了。
我调整了一下气息,快速让自己从后怕中缓过劲来,而后爬将起身,重新将光线打在了蒙梭身旁。
蒙梭也给吓腿软了,此时正用手撑着膝盖站在那里,我把光线照过去的时候,他冲着我长出一口气,满脸都是劫后余生的表情。
纵使是他这样的吸血鬼,刚才要是被砸中也得没命。
没有经历过那种情形的人,怕是很难理解我们当时的感受的,石砖飞过去的那一刹那,真的就是与死神擦肩而过,我们不怕死,但当生死的边界突然压在脑门上的时候,换成是谁都得心惊肉跳。
我冲蒙梭笑了笑,算是一种安慰,而后才将视线挪到他身旁的地洞的。
事实证明,我的猜想是对的,石砖下方确实藏着一个地洞,地洞周遭是一圈用金属……不对,从纹理上看,那应该是一种非常特殊的坚硬木材,那是一个圆形的,用特殊木料制作出来的小型轨道,轨道上还能看到一颗颗用来当做滚轮的小圆球。
我说呢,石砖这么重,伲正是怎么将其转动的,闹了半天砖头地下有滑轨助力。
而在正对面的一侧洞壁上,则竖着一长一短两根微微弯曲的木匾,长得一根从形状上来看有点像长弓的弓身,短的一根从中间断裂,不过从剩下的半截来看,它原本的样子应该和长的那根别无二致。
此时,那根比较长的木匾还在剧烈颤荡,如同一把被重锤击中的音叉。
刚才石砖之所以飞起来,应该就是被这根木匾给弹飞的。
断裂的木匾没有颤荡,就说明在石砖被弹飞之前,它就已经断了,我看到长木匾的顶端有几个铆孔,想必石砖本来是和这两根木匾连为一体的,只不过因为其中一根木匾断裂,连接面少了一半,导致支撑力和弹力完全失衡,这才致使石砖无法正常被撑起,一旦撑起,又会瞬间被弹飞。
我发现蒙梭真是个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