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车半小时,我们来到了阿赞朗坤的驻地,仰光虽然号称是缅甸最大的城市,然而贫民窟距离繁华主干道仅有一墙之隔,城郊本来就荒僻,下了车我才深深体会到本地贫民过得都是些什么日子。x23u
大街小巷随处可见的低矮木板房,连条完整的公路都看不见,一排排低矮的木棚紧密簇拥在一起,只用钢丝和绳索简单固定,就可以成为一家三口的栖身之所,屋顶大多使用彩钢棚搭建。
像这种用彩钢棚搭建的屋子,密封性和隔热效果极差,冬天倒还好,最恐惧的是夏天,东南亚属于雨林气候,夏天空气潮湿闷热,无法想象本地人是如何顶着四十几度的大太阳,在彩钢棚低下生活的。
走进贫民区,大街上到处是衣衫褴褛的过路人,仿佛上世纪国内闹饥荒的地区,男的普遍面黄肌瘦,一副精神萎靡不振的样子,女人也穿得少,她们穿得少并不是为了时尚,而是节约资源。
张强走到路边找了个小孩打听路况,小男孩起来十一二岁的样子,营养不良脸色蜡黄,胳膊纤细得像竹竿,当时他正蹲在地上玩泥巴,听到有脚步声靠近,小男孩回头眼巴巴地看着我们,满脸都是好奇。
张强蹲下来,跟这小孩嘀嘀咕咕地说了什么,小孩马上把脏兮兮的小手伸出来,张强直皱眉头,掏出五百缅币递到他手上,小孩乐不可支,笑嘻嘻地跑在前面,张强让我赶紧跟上去。
我抱怨说,“老张你也太抠门了,五百缅币只相当于国内两块多,你犯得上这么省吗?这小孩看着太可怜了,多给他一点吧。”
张强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你觉得他可怜,想多给一笔钱是你的事,可别算上老子。”
我没辙了,快速追上小孩,又从口袋里翻出几张大面额的缅币,在小孩发亮的眼睛注视下递到他手上,小孩都咽口水了,看着我滴到手中的钱,震惊得直接愣在那里。
我给了他一万缅币,换算成人民币还不到五百,可这对于小孩无疑是比巨款了,他拿过钱看了我一眼,忽然转身就跑,我将叫住他,想说你收了钱得带路啊,苦于不懂当地方言,喊什么他也听不懂。
见张强站在身后冷笑,我不禁苦着脸说,“为什么会这样,他该不会是跑了吧?”
张强不阴不阳地说,“放心,他马上就会回来,守着叶大善人这么打个财神爷,他怎么可能会跑?你等着,这小孩马上就会回来找你的,我先找个地方撒泡尿。”
说完张强走到了路边,自顾自钻进一条小巷也不理我,我正觉得纳闷,忽然直觉脚下的地皮在颤抖,吓了我一跳,还以为发生地震了,回头一瞧,却见刚才那小孩回来了,他不是一个人回来了,身后还带着不下二三十个当地居民,直接就把我围上了,个个都把手伸出来找我要钱,直接把我看傻了。
小孩冲在最前面,使劲伸手扒我裤子,我捂着皮带扣大喊,“你干什么?”
这时候更多人把我围上了,至少十几双手伸到我面前,眼前黑压压一片,都是管我要钱的手,我脑门子都绿了,回想起张强刚才那似笑非笑的眼神,这才咂摸过味了。
反应过来的我撒腿就想跑,这这帮贫民直接把我围上了,压根找不到逃跑的路线,围向我的贫民还在汇集,一瞬间我成为了整条大马路上的焦点,这帮人比电影明星的粉丝还要疯狂。
这时已经开始扯我的衣服,我上衣扣子都崩掉了,身上被抓出很多到血漉子,我彻底明白了这群人的疯狂,使劲推攘人群,让他们快走开,可是没人听我的,几十双亮晶晶的眼睛集中在我身上,在他们的眼神中我读到了迫切,以及疯狂的贪欲。
我被人推倒在路上,见我没撒钱,这帮人直接上*了,我死死护着皮夹跟他们周旋,正手足无措之际,人群中忽然飞身蹿出一道身影,一脚将扑在我面前的贫民踹到,张强手上拎着一把刀,冲人群中使劲挥舞,大声叫骂着什么。
贫民们一个个都像小绵羊,又低着头脸色麻木地散开了,我一脸骇然,脸上都是吓抽筋的表情。
张强啐了口唾沫在地上,转身瞪着我说,“让你小子别当圣母,你非不听,这帮贫民就是贱,看你不还手他们就觉得你好欺负,妈的,我要不即使冲过来,今天他们都能把你撕碎,你信不信?”
我木讷地站起来说,“为什么会有这种人?”
张强乐得不行,“老弟,你以为全世界每个国家的人都像咱们国内的老百姓那样,懂得什么叫自力更生?这些贫民压根不能算人,你给老子记住!走吧,我已经打听到阿赞朗坤的驻地了!”
说完他拽着我走向另一条街,手上随着挥着那把大砍刀,没人敢再过来骚扰我们,几分钟后我们走进一栋独立的低矮吊脚楼,算贫民窟内唯一的“高层建筑”了,张强把大砍刀立在门口,拉着我便闯进门去。
客厅空旷,几乎找不到任何家具,空气中到处弥漫着腐臭气息,墙壁一角摆满了各种瓶瓶罐罐,泛黄的不知名液体挂在墙上,潮湿粘稠,空气湿度明显,有股淡淡的咸腥味,不知道从哪儿吹来的冷风刮在人身上,仿佛渗进骨子里。
我情不自禁地打了个摆子,和张强一样露出骇然的表情。
张强摸出手机照明,手机光柱子扫向房间,我们在大厅中间瞧见了一盏木茶几,桌腿已经很破旧,上面布满了各种凿痕,还有很多被牙齿啃咬过的痕迹,更诡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