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千看书>仙侠修真>浮尘烬歌>第164章 如意晓心意

那时,旬华想到了阳神昊忻与东鸾九公主桐霓的故事,故事被人间多情之人谱了曲调,传颂至今,名为《禹辞》

小重山,草木繁,日月相逢割不断……

他以身为仙君的责任追问,那个人是否还活着,且她拥有致使时节颠倒的神力?

狐族命婆,笑而不语,掌心浮现一朵胭脂海棠。

曾经,也有一位公子有过这样的疑惑。命婆挥手,海棠花变幻为一只霄行,静谧远去。她叹息道,那公子担心这个可以解救洛水天灾之人,因此而亡故,不惜种下心蛊,入了魔道。

沧桑衰老的命婆可怜以身养蛊的公子,她看得出来,他意欲用自己的心,替换顾念之人的心,以此保护她平安。

我瞧着他那么痴心,不忍隐瞒卜算出的天机,便透露秘密道,她不会死,只是她体内那颗汇聚天地灵气的心,解开了封印而已。可是啊,公子不信,他说,她什么都不会,想要解除洛水祸患,惟有自陨献祭……

这天底下痴心情深之人,真是太多了……

直到此刻,旬华仙君鸿念,才听懂了悲凉沥血的故事:一个把自己折磨成魔,就为了动用禁术,消散仙身,完整取出心魄的仙人。他背叛天庭,违逆仙道,甘愿永远消失,只是想给所爱之人至纯的心魄。而以自己修炼的魔躯,造就重重魔障,困缚那颗可以毁天灭地的赤霞珠。

如此一来,世间便没有一个身携赤霞珠的可怜女子,只有终年以自己为牢笼,囚禁赤霞珠的魔界公子。

只是公子没有料到,女子找寻到了自己的记忆。她的心不再惧怕所谓赤霞珠的传言,她的情爱更没有谋算盘旋。她只是单纯爱着,为了爱,她也可以抛弃所有……

她听闻他入魔娶妻,想夺取她的心,救治病妻,并无怨怼。而是抚平思念,与他对战,让他没有愧疚地,轻易降伏她。

她以为惟有一死,才能天下太平,所以她奋不顾身,以轩辕剑穿腹而过。

两个情深似海之人,都为对方,牺牲了一切。

但彼此都没想到,她并没有泯灭,反而以此触发赤霞珠之神力,冲破封印,消耗灵气来修复创伤,彻底化为赤霞珠。

赤霞珠亦正亦邪。所谓正,是因之烬乃良善之神,没有狭隘的恩怨,故不生戾气,催发毁天灭地的灵;所谓邪,是因她流淌的是赤霞之血,源自普照万物的生灵之祖乾日与浴火而生的上古神鸾……

而他,空尘,明明才是操纵者,为何又被天命戏耍。

费尽心力布下骗局,只为能在洛水天灾到来之前,以自己的心魄与所爱之人置换,让她再也不受那些恶毒炎凉的流言叨扰,伤害,忌惮。

深爱的那个人跌落在洛水边,腹中血液染红了海棠落英,心如刀绞的他失了生息,他的计划功亏一篑,他的苦心经营,满盘皆输。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晟州山君带走她,却毫无办法……他忘记了自己是南海之子,是天庭仙君,是魔尊义弟。

他坠落在那个缠绵的梦中,不愿再醒来。

这一次,他真的觉得累了。他用尽全力都不能保护她,难道天命就此终结了吗?

此刻深眠在虢州牧屿楼的他,痴痴呓语,“烬儿,我与涪沧,绝不是男女之情……我爱的人,唯有你,只能是你……但我伤你这么深,难以挽回……忘了我,不要再爱我……让我下一世好好爱你。”

床榻边的白衣女子,心若冰霜,碎落残缺,她立起身来,一步一步艰难地走了出去。

门外的鬼仆问道,“娘子,这是要去……哪里……”待它看到这位,自称是火德星君之妻的女子,双目满是泪水,惊愕地挠头,不知该作何举动。

心死如烟尘,飘忽不可闻,她明白自己至始至终都是痴心错付,可是,情出自愿,事过无悔。她又能对谁抱怨自己爱而不得,nuè_liàn难平。

她抓住自己的手腕,心疾好似已被唤醒的神力压制,让其不再受病恙之苦。但随神力反噬而来的戾气,让她一点点动了杀心。她起初是恐惧,怕自己会成为双手染血之恶人,而后又是迷惘,若她到了控制不了邪逆缠心的那天,她真的能面无表情地杀死一个人吗。

嫉妒,怨恨,不甘……身为与他行了成婚礼的发妻,却得不到他的情爱。他所有的关切都是怜悯,都是施舍。那些魔界的奴仆们,暗地里讥讽她贵为君夫人,形同摆设,既没有与王君良宵春恩,也没有携手于魔界同行……好似所有人都在看她的笑话,长夜孤身,床榻无人。

她心里开始有了一个恶魔,不停地鼓动她去杀人。

失去双亲,失去姨母,失去故乡,失去慕容知与阿刀,再到如今失去爱人。不幸的天命让她背负千年的寂寞悲戚,好似都要化为毒恶的灵,啃食她的发肤,惟有尝到血液,才能安息。

发色如火焰的鬼兽,忽地出现在这片密林幽深之地,诡异笑着,紧紧盯着她。

“你是何人?”涪沧警惕地退后,藏起手中的宝珠短剑。

“难道你对莫奇枕不感兴趣吗。”它灼热似刀,“看来,那个枕头对你没有什么作用,至少你还是记不起自己的身世。”

“我的身世……”她不愿再去想陌生爹娘的往事,她只念及姨母所言,涪为水名,沧有山川湖海之广域的好意,也有沧海桑田之离愁。其实她的名字已然诠释了她的此生,落败不堪,沧海桑田。“我没有兴趣,去听那些早就消散几千年的孽缘恶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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