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
她完完全全地从那个家剥离开,做一个普通人。
但那是更不可能的事,那是家啊,是根,有自己最亲的人,是说不要就不要的吗?
“我碰见江阿姨了。”
“是有什么事?”
否则她无缘无故提什么?
“恩……她不是知道我们认识吗,托我带句话,没告诉我什么事,就是问有时间的话能不能吃个饭什么的,好像想跟你谈一谈。”
“我们没什么好谈的,”池晚冰冷地拒绝了这个要求,“下次碰见的话,帮我转达吧。我跟江家再无瓜葛了,以前的事不追究,以后也不会再有交集。所以吃饭这种事,我绝对不会答应。”
想要和她们处理好关系,那是很多年前想嫁给江承允的她,想要为他们的未来而做的努力。
现在已经没有必要了,为什么还要和那些让自己觉得恶心的人同桌吃饭?
“事已成定局,她还想做什么来毁灭我吗?多年前就是她在饭局上下药,多年后还想让事情重演?”
提起江夫人,原本愉快的气氛烟消云散,只剩下池晚略微愤怒的声音和情绪。
钱倩倩表示理解。
因为她所知道的真相,是池晚因为那一次而失去了自己珍贵的第一次,愤怒至此并不为过。
池晚不再追究,并不是她心善,一是因为时间久远,追究无意义,二是知道那晚的人是封以珩,一切就变得无所谓了。
至始至终,他们都是彼此的唯一,那种感觉是很奇妙的。
“好了好了,你别生气了,”钱倩倩赶紧安抚她,“气坏了不好,不去就不去吧,我跟她说一下。”
“不好意思,我没想冲你发脾气。”想起自己刚才语气差了些。
“没事啦!九点了,我先进去了,被大老板抓到可不好!”
“恩。”
看着池晚,钱倩倩顿了一下,终于还是什么都没说,进去了。
她本来想顺势再告诉她,今早江夫人也打电话过来了,问她知不知道江承允去了哪里,他昨天晚上没有回家,一大早去了公司询问,也不在公司里。
她想问问池晚会不会知道什么,可看到她对江家的态度,以及她的现状,选择了沉默。
她现在和封以珩在一起,江承允的事已经和她无关了,她想这也是他为什么不再来这里的原因。
……
下班后,池晚去了市医院看母亲。
廖医生对池嫣做了一轮检查,请她去办公室一趟。
“池晚,我看你还是别对你母亲的苏醒抱希望了。自从上次手指有动的迹象之后,就没有特别明显的症状了。植物人苏醒的案例真的不多。这样下去,你母亲给你带来的负担,真的不是你一个姑娘家能够承受的。”
“廖医生,你知道我不能放弃的!这么多年我都坚持下来了!你这个时候让我放弃……”池晚都快哭了。
每每提及她母亲的事,再淡定的她都无法做到镇定自若。
“别哭别哭,不是让你放弃,就是让你少抱点希望!”廖医生当然不会再劝她放弃了,因为那个人说过,医疗费都由他来出。
这期间,在池晚不知道的情况下,他已经多次汇款过来,让他们用最好的药物维持池嫣的生命。
廖医生还知道,他在世界各地寻找名医,带曾经帮助过植物人苏醒的主治医生过来这里,和廖医生一起探讨研究,看有没有更好的治疗办法。
封以珩告诉他,办法可以研究,任何不伤及身体状况的办法都可以试,钱不是问题,只要能让池嫣苏醒。
然而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植物人是最难控制和预料的,谁都给不出一个准信。
钱能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但偏偏,那不在钱能解决的范围之内,钱只是一个基础。
“我看你每次过来都是那副期盼的眼神,我压力也大啊……”
这么久了,知道的医护人员也都在帮她母亲祈福,希望她快点醒过来。
多好的小姑娘,老天爷真不该这样折磨她。
池晚调整好自己的情绪,点点头:“我知道了。”
抚着自己的额头,有点疼。
“没事吧?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没有,只是想起我母亲的事,有些感慨。世事无常,我该更珍惜眼前我所拥有的。”
“没事就好。”
“那廖医生,我先走了,去看看我妈妈。”
跟廖医生打过招呼,池晚返回池嫣的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