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
希什曼也直接承认了:“但是我确实是伯爵,不枉费您称我为希爵爷,外臣惶恐。”
“我听闻,西方诸国采取分封制……”
三皇子看着希什曼道:“您来到东方的话,您的伯国……”
“给我哥哥了。”
希什曼笑道:“如果我死在了东方,总不至于让我家族绝嗣。”
三皇子的震惊无以复加,没想到自己以为是个色胚人渣的家伙,不远千里来到东方,居然真的是为自己家族而赎罪的。
甚至于是来赴死的。
“三殿下,您不用这么看着我。”
希什曼看到三皇子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些什么,这时候只需要自己煽最后一把火,就能够把这位殿下的最后一层防线给烧透了。
“您看到这笔记本上最后画的鱼人了吗?那是我父亲画的,画完之后他就乘船出海去抓捕这怪物了,只不过他失败了,随后死在了海上。”
希什曼露出一个生死看淡的微笑道:“这是我们家族的宿命,我早就已经准备好欣然接受了。”
说完这一席话,希什曼能明显地感觉到三皇子眼神的变化,就像是听到自己吟诵李白的诗歌一样,那乌黑的眼睛绽放出了一抹亮光,但随即便马上被掩去了。
“希爵爷……”
三皇子不仅是脸上的微笑,就连声音都柔和了很多:“如果您一开始就告诉我这些的话,就不会生出这么多事端了。”
希什曼听着这语气的转变,看着三皇子无意间贴得自己越来越近,心想是不是自己塑造形象有些过头了。
算了,反正骗死人不偿命。
希什曼的脸上继续浮出大无畏的笑容道:“三殿下,我先祖留下的东西太过危险,铲除那些怪物是我家族的宿命,外人牵涉进来只能增加无辜的伤亡,我于心不忍。”
这是希什曼第一次拿宿命论说事,除了在十字军装出一副狂热信徒的那次外,自己是再也没有说出这么带中二病的话了。
但希什曼知道,三皇子这样的人,就是吃这一套。
果真,说完这句话之后,三皇子的神情已经从理解变成了尊敬,两人的距离近一步拉近,希什曼甚至能够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
那是上次把三皇子捆了,摁在地上的时候所闻到的阵阵香风。
希什曼心想自己是不是有点太过火了,这三皇子如果真以为自己是什么圣人,万一以后自己本性暴露人设崩塌,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咳咳。”
终于,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三皇子,希什曼忍不住咳了两声。
三皇子从那憧憬中回过神来,微微拉开了距离。
希什曼所说的家族史太过传奇,太过悲情,本来大魏就崇尚武力,对外四面出击扩张疆域。
三皇子虽然身为女儿身,但开疆拓宇的热情在皇位的驱使下,比起其他人来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三皇子在镇西军呆了五年,而在这军队之中,最为崇尚的就是牺牲精神,和个人英雄主义了。
就像三皇子虽然与萧关经常意见相左、不甚融洽,但心里实际上是非常敬佩他的。
这份敬佩的来源,就是当年萧关还是一个小小校尉的时候打的一仗。
当时现任镇国大将军、时任镇北将军的徐宁,与现任大魏天子,当时还只是二皇子的陛下,两人深入塞外,中左贤王埋伏,被打得大败,困于草原水粮皆断,身后还有左贤王亲率王帐骑兵追击,形势凶险之极。
当年的大魏南方秽种频发,拖去了大部分军力,而且北方左贤王假意臣服,养精蓄锐多年,已经露出獠牙,常率骑兵寇边,与今日之局势,是无法同日而语的。
当年的当年的徐宁和皇帝,被左贤王打得丢盔卸甲、命悬一线,是萧关带着自己手下的一千骑兵冒死北进,自杀式进攻左帐王庭各部落,将左贤王主力拖回王庭,这才使得徐宁将军和皇帝安全归国。
那一仗很多人都以为萧关是死了的,当年的大魏边军,可没有今天这么强盛,在大漠草原,遇上左贤王的骑兵,基本是有去无回。
而萧关当年,居然凭着一股子韧劲,生生从草原上杀了回来,强渡黄河回到了朔方郡。
据当年的目睹萧关归来的人描述,那不到百名的骑兵身后,跟着数不清的草原蛮子,那气势铺天盖地,甚至一路追过了黄河,誓要将萧关千刀万剐。
萧关归来,遍体鳞伤,一连睡了半个月,方才保住性命,缓缓醒了过来。
期间从其它有幸归来的骑兵口中得知,这个萧关不仅故布疑兵,牵制着左贤王主力在草原上兜圈子,而且还觑准了机会,靠着手中的一千人强行攻破了左帐王庭,杀了左贤王最心爱的妃子,这才引得左贤王大怒,发誓生啖其肉。
萧关由此,从小小的校尉破格直升宣威将军,成为大魏军中有史以来升迁最快的一人。
而跟随萧关侥幸活下来的那不到百人的骑兵,就是今天镇西军宿卫营的根基。
如此传奇人物,三皇子自然是大为敬佩的,所以萧关说带着两千人能灭了右帐王庭,三皇子一点也不怀疑。
当年的左帐王庭气焰何其嚣张,在北方草原自封天可汗,寇掠边疆来去如风,大魏拿他基本是无可奈何。
当时的萧关,尚能带着当时孱弱的镇北军骑兵,跟左贤王在草原周旋。
而现在镇西军宿卫营何其雄壮,萧关说能灭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