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枫川,一棵千年红枫树红叶遮天,施洛神侧坐在一根树枝上,垂下裙摆,遮着一只玲珑天成的玉足,她手中擎着一壶酒,神色孤寂,喝一口酒,看一眼枫树下的小院落。顶 点 x 23 u s
院子里坐着一人,一身文士青衣,披散长发,看不清容貌,但那双眼睛似乎藏着万千气象。
那人面前摆着棋枰,正在一个人下棋。
“要不下来与我对弈一局?”他头也不抬地说道。
施洛神冷哼一声,似乎有些恼怒,那人抬头朝她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一袭红衣已然消失不见,只剩下红枫摇曳,几片叶子飘落如羽。
施洛神心情不佳,回到自己的绛衣阁,见门口站着自己的徒弟钟晚晴,少女似乎已经等了有一会儿了。
“什么事?”
钟晚晴眉宇之间带着一抹淡淡的忧色,看出师父心情不佳有些犹豫要不要开口,施洛神皱眉道,“你若不说便永远不要说了。”
“师父……”她紧忙叫住施洛神,“师父,新来的小师弟……他还是不肯吃东西,一直在哭!”
“小师弟?”施洛神这才想起自己带回来的那个孩子,她感到有些不耐烦,“不吃就是不饿,不用管他!若是饿死了,那也是他命中该然!”说完施洛神走入院子,身后的院门嘭的一声关上了。
钟晚晴站在门外叹了口气,自己回到弟子们住的院落。
一个十一二岁模样娇俏的红衣小姑娘从房中走出来,看到她问道,“师姐,师父怎么说?”
钟晚晴无奈地摇了摇头,“小师弟呢?”
小姑娘撅嘴说道,“不肯吃东西,哭了一会儿就睡着了!那小子是什么来头啊,师父将他交给我们就不管不问了,该不会是路边捡来的吧……”
“不许胡说。”钟晚晴走到厨房取出煮米的砂锅,又抓了一把干贝,在窗下烧火煮起粥来,院门外路过几个同门师兄,皆身穿白衣,头扎玉簪,腰间悬着长剑,为首一人器宇轩昂,剑眉入鬓,目若朗星,眼中带着傲然之色。
其中一人嗅了嗅,“好香啊!晚晴师妹,你是在给我煮粥吃吗?”
钟晚晴瞪了他一眼。
“不说话就当是默认了啊,我先尝尝!”说着迈步就往院子里走,红衣小姑娘从墙角抡起一把扫帚,对着那人就舞了过去,“去去去,把你们这些大坏蛋全扫进垃圾堆……”
“哈哈哈,小丹霞,你把我扫进垃圾堆不要紧,要是弄脏了大师兄的衣服,咱们百里枫川的师姐师妹们可要找你的麻烦!”几个人嘻嘻哈哈笑了起来,大师兄看着小姑娘说道,“一点儿女孩子的样子都没有,成何体统!”
小姑娘撅嘴娇憨地轻哼了一声,将两扇院门关上把几人全挡在了外面。
转身蹦蹦跳跳的走到钟晚晴面前,蹲下双手托着脸蛋看着砂锅下的炭火。
“师姐,等一会儿干贝粥熟了,我来喂他好不好,我最会照顾人了,两年前五师兄练剑伤了鼻子,我不都把他照顾的服服帖帖!”
“对啊!”钟晚晴故作认真说道,“现在五师弟看到你还不住地摸鼻子呢!还说将来要是讨不到媳妇就找你算账。”
房间内,易克侧躺在竹床上,俊俏的小脸蛋儿煞白,睫毛上还挂着泪珠。
他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己正在和哥哥坐在墨溪边钓鱼,身边燃着一堆篝火,只等钓出鱼就能烤鱼吃了,娘在溪流对面喊他,“克儿,克儿!”
易克起身拉着哥哥的手去找娘,可却发现哥哥坐在那里一动也
不动,好像化成了石像,“哥,娘在叫我们呢!”
他用手一拽,哥哥的衣服却被他撕烂了,连同他的脸皮也被自己拽了下来,哥哥抬起一张没有面皮的脸,“小克,我的衣服呢?”
易克吓得哭了起来,墨溪对面的娘声音却越来越远,他扭头一看,娘的头顶张开一张黑幽幽的大嘴,里面獠牙狰狞,一点点将她吞了下去,她被吞在大嘴里,还在沉闷地唤着自己的名字。
“娘……”
“谁是你娘啊!”小姑娘撅嘴说道,易克睁开眼看到眼前一张娇嗔喜人的俏脸,乌溜溜的眼睛,小小的嘴,脸蛋红扑扑的。
一个比自己大上几岁的小姑娘趴在床前,手里端着一碗粥,床边还坐着一个年轻的女人,十六七岁的样子,一身素淡白衣,目光温婉地看着自己。
“想不想吃东西?喏,师姐亲手做的干贝粥,张嘴!”小姑娘将粥碗递到易克嘴边,易克回过神来,一把将粥碗推开,“不吃,你们都是坏人,滚开!”
热粥险些扣在小姑娘的脸上,她登时恼怒道,“哎呀,本姑娘好心好意来喂你,你还不领情……
小姑娘哼了一声,“你不喝我喝!”说着呼噜噜将一碗粥全喝了,然后跳下床到外面去将碗洗了。
钟晚晴叹了口气,默默转身退了出去。
易克躺在床上生闷气,心里百般酸楚千分凄凉,只仿佛天地之间竟无自己的立身之地,又思念爹娘哥哥,小孩子本就依赖家人,此时突然孤零零的来到陌生的地方,周围全是陌生的人和物,他心里一酸又流出泪来。
就在床上哭哭啼啼一直躺到半夜,终于忍不住腹中饥饿,嘴里干渴,四下看了看那两个女人都不在,他跳下床走到桌前对着茶壶嘴儿喝了半壶茶水,茶水入腹,咕咕响了两声,觉得更饿了。
易克抹了抹干涩的眼睛,深深吸了口气,“爹不在了,娘不在了,哥哥也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