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烟蹲下身,首先摸向的是他的颈部,探测颈动脉搏动。然后翻眼睑,摸脉。问向妇人,道:“他这样子多长时间了?”
妇人抽噎道:“昨儿还能说话来着,今早起来我去叫他,就不醒了。”
玉烟道:“他这病倒也不难治。妲”
“真的?”妇人面露喜色,擦擦脸上的泪,“那就请求夫人赶紧施治吧!”
玉烟拾阶而上,回到原先的位置,居高临下道:“不急!咱们先来谈谈!”然后招丹若过来,在她的耳边耳语几句,丹若就小跑着离去。
“谈?”妇人不看玉烟,却是扫视了一下众人,“夫人还是先救人吧!”
玉烟道:“我鬼医没有开馆纳诊,更从来没自称大夫,既然没有挂牌,就算见死不救别人也说不着我什么。”
“这------”妇人面露难色,然后猛的对玉烟叩头,“求夫人了!小妇人给你叩头了!”
那男子冷哼,道:“见死不救就是草菅人命!若无救人之心,又何必学医?窀”
玉烟白他一眼,道:“你既然有救人之心,为何自己不去学医?”
那男子道:“你这是强词夺理!”
玉烟冷笑,道:“这世间的道理,不是用你的思想来规范别人,而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规范。这病人,我愿意治就治,不愿意治,就算是皇上降旨也休想奈何我。”
那男子道:“玉夫人这帮目中无人,仗的可是平祝王府的势?”
玉烟道:“那你敢跟平祝王府叫板,仗的又是谁的势?”
那男子凛然道:“在下只是一个路见不平者,有些话不说不足以平心愤。”
玉烟笑道:“壮士还真是侠义之心啊!这位大嫂,你可是真的要救你家儿子的命?”
那妇人道:“求夫人了!”
玉烟道:“大嫂既然听闻了鬼医的名号,就没听闻点儿别的?”
妇人道:“小妇人家贫,年纪轻轻就守寡,一个人拉扯个孩子,实在是拿不出多少钱啊!只要夫人能治好小儿的病,我们母子愿意从此卖身王府,一辈子当牛做马侍奉夫人。”
玉烟道:“大嫂还真拿自己不当外人啊!我这平祝王府岂是谁想来就能来的了的吗?”
妇人抬起衣袖摸了两把泪,道:“夫人什么意思?小妇人求了半天,夫人还是不肯为小儿治病吗?”
玉烟道:“治是一定要治的,但玉烟得要大嫂身上的一件东西才行。”
“我身上?”妇人打量一下自己,“小妇人身上并无值钱的东西呀!”
玉烟道:“怎么没有?所有母亲的身上都有一颗为了孩子奋不顾身的心。我要的就是大嫂身上的那颗心啊!”
“啊?”妇人大惊,一下子跌坐地面,“你你你要心做什么?”声音颤抖,眼睛就在人群中飘忽。人群早已经沸腾,叽叽喳喳的如同麻雀在吵。
玉烟道:“怎么?大嫂这是不舍得吗?”
那男子道:“玉夫人这是在试探这位大嫂对孩子的心吗?”
妇人听那男子这么一问,立刻下定决心,道:“舍得!小妇人当然愿意!”
玉烟在两人间来回看了一眼,道:“可怜天下父母心啊!各位看官可都听好了,是她自己甘愿用她的命换她儿子的命的,并非我逼迫啊!”
那男子道:“玉夫人真的想草菅人命吗?这人如果没有心,又该怎么活?”
“草菅人命?”玉烟挑眉,“壮士倒是提醒了我。二总管,派人去承天府,把谢大人给我请来,让他来给我做个见证。我取心,不是想要杀人,而只是为了救人而已。”
妇人哆嗦着嘴唇,道:“敢问玉夫人,为何非要小妇人的这颗心不可呢?”
玉烟道:“当然是为了救你儿子的命啊!他之所躺在这儿昏迷不醒,可不就是心坏了嘛!所以,要想救他的命,便只有换心了。世人皆知,人没了心是不能存活的。所以,这世间也就恐怕只有母亲心甘情愿把心给出了。”
妇人的脸色已是铁青,道:“夫人的意思是要把我的心换给他?”
那男子就冷笑,道:“荒唐!换心治病,闻所未闻。”
玉烟道:“鬼医看病一向都是不按常理出牌,这个你们没有听说吗?大嫂,你别听这个人点火了。这救人如救火,大嫂既然已经下定决心,那咱们就开始吧!”
“就在这里?现在?”妇人脸上的表情已然冻住。
玉烟看看地上躺的那个,道:“必须在这里呀!病人现在不易搬动,只能就地换心。这样子,也就可以满足各位看官对玉烟治病救人的好奇了,岂不是一举两得吗?”
那男子道:“你说他是心病就是心病啊?”
玉烟道:“壮士何意?难道我这个学医的人说了不算,对医术不精通的壮士说了就算吗?如果对我的医术不放心,大可以把人抬走啊!也省得我在这儿劳心劳力的表演了。”
妇人就从地上爬起来,道:“容小妇人去趟茅房。”
玉烟见丹若已经带着百结来了,百结手里还捧着一个罐子。玉烟就眯了眼睛,道:“大嫂要不要到府里上茅房啊?我的丫鬟可以带路的!”
妇人的脸色青红不定,道:“卑贱之人怎好污了王府?小妇人就去最近的人家吧!”
玉烟摆摆手,道:“那就请大嫂快点儿吧!我先做些预备工作,静候大嫂回来。”
妇人便穿过人群,匆匆走了。玉烟就看了王二一眼,王二就缩到了门房那边。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