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重新回到体检室的时候,表情各异,当然,在场的所有医生护士的表情也是五花八门的,不过大部分都是疑惑和审视,眼神一滑就过去了,只有和江桁还有陈宗缦比较相熟的几个医生护士的眼里有几分不正常的揶揄。
陈宗缦必然是迅速的溜到了下一个项目检查的队伍中,而江桁面色冷淡的重新坐回座位上的时候,却被身边的黄乐碰了碰手肘。
江桁扭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表情猥琐的大脸。
“公共场合不要喷粪。”江桁先发制人。
“你这人怎么这么说话呢。”黄乐看着江桁面色发青,似乎心情不太好的样子,忍不住打趣道,“前后才不过半个小时,看来我们院花江医生的体力不太如人意啊!”他一边说着,一边朝江桁挤挤眼。
江桁闻言,慢条斯理的从抽屉里抽出两张纸巾,没有一点点防备也没有一丝顾虑的,拍在了黄乐的嘴上......
陈宗缦灰溜溜的钻进体检队伍,心不在焉的走完了剩下的项目,一拐弯出了体检室。
刚出门就被埋伏在门口的张小红逮了个正着。
“啊!”陈宗缦被张小红吓了一跳,嘴张的能塞下一只鸡蛋,“你也不怕把我吓出病来!”她拍着胸口埋怨道。
张小红随口说道:“你还能有什么病啊,再吓也就那样了。”
陈宗缦没吱声。
“嗯......”张小红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说了一句什么了不起的话,立刻变得无比尴尬的挠挠头,“我不是这个意思。”
陈宗缦扬起笑脸:“嗯,我知道的,没事儿。”
她只是病的很严重,只有她自己不知道而已。没事的,她现在已经知道了,只是还没有很好地接受这个事实而已。
“他跟你说了什么?”早就体检完了的安格斯跟在张小红的身后,冷眼旁观着,把陈宗缦的表情变化尽收眼底,“你不太对劲。”
陈宗缦摇摇头:“我有点累,想回去歇会儿。”
话说到这份上,张小红也不好意思再缠着她,带着她在体检报告上签过字后,三个人就一起走在了回病房的路上。
“哎?”走着走着,张小红突然开口问身边的安格斯,“小商呢?今天体检,她都不跟着?”
安格斯想都没想:“不知道。”
陈宗缦疑惑的扭头:“小商是谁?”
张小红瞪大了眼睛:“你不知道小商?安格斯的特护啊。”
“你还有护士?”陈宗缦微微来了兴致,夸张的大叫,“那我怎么从来都没见过?”
安格斯觉得自己不想理这个傻、逼。
倒是张小红笑的很开心:“没想到你来住了这么长时间竟然还没见过安格斯的特护?不过也是,他平时人拽的二五八万的,生活也能自理,特护基本也就是个摆设。”她揶揄的看了看安格斯,“他大少爷发过话:‘我不叫你,你别进来。’”
最后一句话,张小红学着安格斯的样子,冷着脸,双手抱在前胸,故意压低嗓音,把安格斯平时吊炸天的模样学了个九成,逗得陈宗缦笑的合不拢嘴。
张小红跟着笑了一会儿,然后继续说道:“不过小商也挺有个性的,听了这句话,二话没说收拾东西自己给自己放假去了,她现在,可是我们院最清闲的特护了。”
陈宗缦一脸向往:“真想见见她啊......”
安格斯已经不想理这两个傻、逼了,并且开始质问自己为什么要跟她们俩走一条路回病房。(作者:因为你们本来就住隔壁,同路啊!)
“你这还算好的。”张小红说道,“在你之前的那个病人,可是连话都没跟他说过几句呢!”
“之前的病人?”陈宗缦仔细回想,“我记得你之前跟我说过,是出院了来着?”
张小红“呃......”了半天:“算是出院了吧。”她一笔带过,“之前的病人跟安格斯是同一种病,在这住了七八年了。”
同一种病?
陈宗缦突然想起安格斯的日志中曾经记载道,他接近的二号人物,就住在他隔壁,而且跟他是同样的病。
那她住的那间房,岂不就是那个二号人物的房间?
陈宗缦低头沉思,照安格斯的日志来看,两个人交流应该还是蛮多的,但是张小红却说两个人没说过几句话,看来两个人都是仔细缜密的人,怪不得需要安排卧底这么大的案子发生在这里,院里竟然没有一个人发现。
斯,后者平视前方自顾自的走着,仿佛没听到她们两人的对话一般。
这就是真正的卧底吗?
陈宗缦一路想着,一路回了病房。
先到的是陈宗缦的病房。
铁栏杆静静的把走廊和病房隔开,里面的所有东西都一览无余,以至于安格斯的眼神随意一扫,就看到了自己那只被扔在地上的大熊。
然后陈宗缦就感觉到一阵天寒地冻外加阴风四起。
她哆哆嗦嗦的顺着安格斯的眼神看过去,迅速的看到了引起周围温度变化的致命因素。
“嗯......你听我解释,这个熊不是我扔在那里的,是上次江桁来,他......”陈宗缦的话突然停住。
她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总不能说,是江桁觉得你的熊和你长得一样不讨人喜欢,所以一把把它扔了,而自己也忘了捡回来吧。
“既然不喜欢,那我就收回去好了。”安格斯面无表情的说道。
陈宗缦刚想辩解,却在张开嘴的瞬间又把所有的话都咽了回去。脑子一道灵光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