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我干什么?”梁乔笙还处在迷茫中,脑子里隐隐约约划过一个不可能的想法。
“没听到我刚才说的吗?三天后订婚。”靳东阁那双桃花眼里没有了面对她时常有的戾气,也没有那面对其他女人的千般风.流。
有的,是梁乔笙陌生而又熟悉的认真。
陌生而言,是因为这样的认真眼眸已有六年没有出现过。
熟悉而言,是在她少时,这样的眼神每天都能得见。
那是专注而又认真的,仿若全世界就只将你一人放在眼中,再也没有其他能比得上你的珍贵,将你奉若珍宝,捧在手心,给你最好的疼宠。
忽然间,就一阵明悟。
是啊,现在的她和靳东阁,实际上就是那最熟悉的陌生人。
她记得很多事情,她记得靳东阁不能吃海鲜,记得他讨厌玫瑰,记得他讨厌香水。她记得他喜欢梵高的向日葵,熟读莎士比亚,习惯在每天下午四点喝上一杯正山小种的红茶。
时光在这里蓦然打开一道缺口,过往的记忆呼啸而至,如同一场快进的电影。
她忽然记起了很多事情,关于他和她的过往。
她这才觉得,原来她记得他很多事情。
只是时光也在六年前被割裂,残忍的,分割成两个极端。
一半天堂,一半地狱。
“订婚……和谁订婚?”梁乔笙觉得自己的喉咙干涩无比,连话语都有些苦味儿。
靳东阁静默的看着她,“和你。”
轻描淡写的两个字,却让她的心底掀起了滔天巨浪。
有惊,有讶,就是没有喜。
在经历过这六年的挣扎与浮沉,还有那绝望与恐慌后,她又怎么能高兴的起来呢。
毕竟这六年的一切,不都是他给她的吗?
她一直都不明白,为何靳东阁的态度有了天差地别的变化。
仿佛一日之间,就对她有了浓烈的恨意,那恨意是如此的明显,每每他看着她时,都能让她彻骨的感受。
她一直想问他,六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即使恨,也该是她才对。
可是每次话到嘴边,都被这样那样的事情给打断,她也被生活给磨得没有了寻找答案的欲.望。
答案与否,重要吗?
不管如何,总归她和他有一场解不开的死结了。
她问心无愧,也不会再对他有什么念想了。
少时不懂事,一时的迷恋,让她轻易陷进他的温柔网里,所以才会有其后的彻骨疼痛。
伤疤已好,可是她却不会忘了疼。
“靳东阁,你忘记你说过的话了吗?”梁乔笙笑着开口,神色平静。阳光照在她的身上,为她的脸庞都镀上了一层暖晕。
“什么?”靳东阁将烟放在薄唇上,正准备点上,却听见梁乔笙一字一顿的回答。
“你说过,像我这样的货色怎么能有资格做你靳东阁的正牌夫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