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的那个位置,又是那样巧合的在安阳的阳台下面。
他一起身冲过去,就可以将安安救下来……
这一切太过巧合,在霍北莛这个起了疑心的人眼中,就未免显得是有人早就策划好的一样——
可安彦希又有什么理由要这样做呢?
利用自己的亲侄儿,来陷害一个跟他毫无关系的女人,有什么意思?
霍北莛微微蹙了蹙眉,心里涌起一种前所未有的不安。
他眯上眼睛,努力让自己挥去那些不安——
他知道,安安和云蔷一向相处得很好,云蔷疼爱安安,大家有目共睹。
安安依赖云蔷和江衍之,大家也是看在眼里的。
这样两个相处得极好的两个人,怎么会突然发生这样的事情?
安阳绝不可能害云蔷,云蔷也不可能将安阳推下楼——
如果是安彦希挑唆的……
这件事就可以理解了。
霍北莛抬手轻轻抚着下巴,心里又有更多的迷惑。
安安虽然年幼,但也有是非观念——
他既然喜欢云蔷,就不会听信安彦希的挑唆,主动跳楼害云蔷。
一个十二岁的孩子,安彦希是用了怎样的说辞,才会让安阳以跳楼来陷害云蔷?
霍北莛沉默不语的时候,江衍之又想起了一点——
他抬头看着霍北莛,迟疑着说:“之前我和你妈都没有怀疑过安彦希,所以也没有想那么多。不过你刚刚提到了安彦希,我好像想起来了,出事之前,安彦希曾经去过安阳的房间。”
霍北莛听到这话,蓦地望向江衍之。
江衍之微微眯了眯眼,说:“你外公去卧室睡觉以后,我和安彦希在客厅里呆着无聊,他便上楼去看安阳了。大约在房间里待了十来分钟,他才从楼上下来。”
“十来分钟?”
霍北莛怔楞的望着江衍之。
如果安彦希要劝得动安阳来害云蔷,十来分钟怕是不够吧?
江衍之点了点头,确认是十来分钟。
他又说:“安彦希从安阳的房间出来以后,下楼就跟我说,他想去院子里坐坐,让我陪他一起。我们俩出
去没一会儿,你妈妈就泡了两杯茶端给我们,之后回到客厅时就看见安阳站在走廊上,然后就发生了那件事——”
霍北莛听着江衍之的陈述,越发的觉得安彦希的嫌疑很大。
只是那怀疑之中,又缺少了合理的解释——
十分钟的时间,安彦希是怎么劝动安阳的?
霍北莛百思不得其解,一旁,肖南音低着头,紧张得紧紧抓着自己的衣角,脸色惨白——
安彦希……
那天在医院,钟医生告诉她,她的病可能是药物导致的……
当时她就怀疑过安彦希。
后来她强迫自己打消了那个怀疑的念头,哪里想到,今天安彦希三个字又一次出现在她耳边。
单单一件事无法让她真的疑心,但这几件事加在一起,她就不得不怀疑了。
上一次害她,如今害云蔷,如果真的是安彦希,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肖南音微微眯着眼睛,脑海里一片混乱。
忽然,她眼前一亮,似乎想到了什么!
她蓦地侧眸看着云蔷,“妈,您年轻的时候认识一个叫安彦昌的人么?”
肖南音清楚的记得,当年安彦希在肖家地下室的时候,每每提到害得他有家不能回的仇人时,那双眼睛里闪动着多么疯狂的光芒。
每每那时候的他,都会让她觉得,那不是一个人,那是被仇恨逼疯了的野兽——
一旦发现了仇人,他会不要命的扑上去,哪怕玉石俱焚,他也要狠狠咬死那些人……
而今天发生的事情,多么像是不惜一切的复仇啊!
肖南音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三个人都惊讶的望着她。
三人都不知道,这个安彦昌是谁。
云蔷仔细的想了想,始终没有想起安彦昌三个字。
她摇摇头,“我不认识这个人。”
肖南音微微一怔。
云蔷不认识安彦昌,那是不是意味着,自己的猜想其实是错的呢?
她迟疑了一下,又说:“那您……认不认识姓安的人?或者七八年前的时候,您有没有跟哪个姓安的人接触得比较多的?”
云蔷莫名其妙的望着肖南音。
她不知道肖南音没头没脑的提起这件事是因为什么。
但是看样子,这件事好像很重要——
她努力地去回想着以前的事情,想了很久,依然没有答案。
她蹙眉说:“我近些年接触的姓安的人,也只有安阳和安彦希了,其他的人,我不熟悉。”
云蔷的答案,让肖南音感到失望。
本以为安彦希这样对云蔷,是因为云家的人是他的仇人。
现在看起来,这个假设好像不成立——
而肖南音没有留意到,当她提到“七八年前”、“姓安的人”这几个词汇的时候,一旁的霍北莛脸色刷的一下惨白如纸。
他紧紧盯着肖南音,一遍一遍的在脑海里搜寻着“安彦昌”三个字。
忽然,他好像记起了什么,又似乎有些不确定,忙问肖南音:“安彦昌是安彦希的什么人?”
心里已经猜到了七八分。
有一个答案,呼之欲出——
肖南音侧眸望向霍北莛,低声说:“安彦昌就是韩颖的丈夫,安彦希的亲哥哥,安阳的亲生父亲。”
稍稍停顿了一下,她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