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歌挣开羽卿华的手想要离开,却给她一把拽了回来。
脸上堆着讨好的笑,说:“娘子莫气,娘子想要威武霸气一回,为夫给你换就是。”话落当真站到了女子那一边。
瞳歌气结,推着她手腕,皮笑肉不笑道:“猫眼狐狸,你这不要脸的功力,不觉着炉火纯青得过分了么?”
“为夫追娘子,若不将这不要脸的精神,发挥个淋漓尽致,哪能赢得娘子芳心眷顾?”羽卿华朝心有戚戚焉看过来的男子们,抛去一个得意的鼓励眼神籼。
“为博娘子欢心,堂堂男儿居然肯以女装示人,非深情无以如此。这小公子当真痴情。”站在瞳歌前头的男子喟叹,转过身来,赞赏的看着羽卿华。
站他身侧挨着的女子亦转过头来,对着瞳歌会心一笑,“得夫如此,妹妹好福气。”
羽卿华粗着嗓音,来劲的同前头的男子,交流追娘子心得。
瞳歌扶额,风里凌乱。
掐了掐她手心,没好气的小声道:“你还玩的上瘾了。”
羽卿华凑过来,贴着她耳鬓,绒毛般的热气拂过耳廓。
唇角勾起的笑意,俨然一只偷/腥成功的狐狸,“我这不是晓得瞳瞳面子薄,俩女子拜月老惊世骇俗,没法接受。这才假装男扮女装,为瞳瞳化解尴尬么?”
瞳歌若是相信她的说辞,今晚的织女泪,怕是要变成红色的了。
早便领教了她的嗜玩成性,瞳歌索性敛了声不再搭理她,由得她自顾自的胡闹。
终于轮到瞳歌并羽卿华跪拜月老。
二人跪在蒲团,双手合十。对着慈眉善目泥塑金身的月老神像,还算虔诚的拜了下去。
事毕,终于圆满了的羽卿华,兴致勃勃的拽着瞳歌去河畔放天灯。
却没想在街上买灯的时候,二人给接踵的人/流冲散了去。
瞳歌站在街边,看着来往行人手里琳琅璀璨的灯火,长长的叹了一声气。认命的问人放灯所在的河畔,随着人群挨挨挤挤的缓步而去。
约莫小半个时辰后,瞳歌站在石桥,望着夜空冉冉升起的孔明灯,清眸一阵飘渺恍惚。
伫立了许久,方才走下石桥,往河畔寻找羽卿华。
……
“姑娘,要不要放一盏天灯?将心里对美满姻缘的祈愿,传与天听?”一雪须老者突然出声叫住瞳歌。
瞳歌顿足,瞧了眼老者手里的孔明灯,微笑着拒绝,“谢谢老人家,不用了。”抬步要走。
没想雪须老者误会了她意思,眉目含笑道:“姑娘,今晚织女娘娘同牛郎一年一度得已相见的好日子,老汉这里的天灯都是不要钱的。姑娘你看——”
“谢谢老人家好意。”瞳歌想早一点寻到羽卿华回墨王府,接过他手里的孔明灯,道了谢欲走。
“姑娘,来,这是纸笔。”雪须老者将,“姑娘将写了祈愿的字条放入天灯,然后放飞灯盏,保准姑娘所愿之事得已实现。”
“如此,便谢过老人家了。”
瞳歌提笔刷刷的在纸条上写了四个字,折好放入孔明灯。将毛笔还给老者,“我去寻个好地儿放灯,老人家,告辞。”
掌着灯盏,慢悠的穿梭在闹腾的人群。沿着水畔寻了那一拢水蓝好一阵,一无所获。
“莫非那货已经回去了?”立在空无一人的水边,望着远处星星点点的光火,瞳歌喃喃的叹了声气。
放飞了手里灯盏,漠漠的望着它在夜空,晃晃荡荡。
心里却想着,羽卿华那货,究竟是已经回去,还是压根就没来?
正想的入神,余光无意瞥见霜月反照的水面,倒影出一个人影。手里颤巍巍的握着短刀,自她身后缓慢靠近。
瞳歌不耐的蹙眉,指间薄刃亮出,转身正准备出手!
背着月光,蓦地瞧清来人熟悉的面庞,并眼里毫不掩饰的强烈恨意,心口一突——
云棠……小公子?
一时怔忡,竟忘了反应,眼睁睁的看着他刀口,猛地朝自己刺过来!“九璎瞳歌!去死罢!”<
瞳歌眼神一刹愧疚,松了眉宇预备受他这一刀。
却恍惚瞧见他身后,一拢若隐若现的火红毫无预警的出现,对着他后背,亮出了银色剑芒!
“不要伤他!”瞳歌厉声疾呼!
鬼影一般避过云棠袭击闪身到他身后,袖里匕首翻惊险的抵住来人剑身,划出了刺耳的尖锐声!
……
“你在做什么?!”夜景琰瞪着眼前神色落魄的瞳歌,异瞳燃火。
想杀她的人在她身后,她居然敢拦他?!
“不要杀他!”瞳歌沉声重复,握着匕首的手微微颤抖。
游大夫惨遭灭门之祸,与她脱不了干系。云棠小公子想要为师报仇,恨她、杀她,都不冤枉!
夜景琰眼神一沉,扫了眼她身后堪堪稳住身形,再次握刀朝她刺过来的云棠,暗骂一声:“该死的!”
愤恨的扔了手里长剑,一把捉住她手腕,猛地往自己身后一带。掌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劈中云棠后颈,将其削昏了过去!
“死女人!你他妈的存心找死么?!”夜景琰扔了臂弯已经昏死过去的云棠,气急的咆哮出声。
瞳歌收了匕首,淡淡的瞟了眼雷霆之怒的夜景琰。走过去扶起云棠,无视他的怒火就要离开。
夜景琰望着她渐渐远离的背影,眉心突突直跳!
长剑回鞘,身形一闪,拦住了她去路,一语不发的瞪着她。
瞳歌忽然觉着很累,很累。
默了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