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安,华!”
夜凌澈不悦的压低了声音,“难为你还是在御史台待过的,此刻竟是想要对本王欲加之罪?”
“臣下不敢!”
谢安华拱手,目光在夜凌澈身上披着的斗篷上游移,似有若无的拖长了声音,
“只是宁亲王您身上的斗篷,对臣下来说,却是别有些熟悉!”
闻言,夜凌澈的眸子猛地一缩。
稍许,嘴角一勾。
“那,本王倒是想要知道,谢大人你是如何熟悉的!”
………………………………
寂静的宫中。
一队队的侍卫错落而过。
在前面宫随的引领之下,穿着四品朝服的容宗瑾往御花园中,缓缓而行。
前往后宫之中,务必经过御花园。
而前往凤仪宫,最近的也就是这条路。
他曾经走过一次,那时,还是春桃相送。
只是他没有想到此次再踏上,竟是如此的沉重。
刚才问了宫人,说皇上还在凤仪宫中。
那可见,她,还没有醒。
魂殿。
魂殿!
若是他早知道魂殿对她如斯重要,当初在奉命彻查端午一案时,他说什么也要进去魂殿一看。那,她就不会晕倒了吧!
只是,这终也是他的奢念。
他曾以为她不再是他的月儿,可当听到她晕倒的消息,他只恨不得,哪怕是抛却性命也要陪在她的身边。
所以,她到底是不是他的月儿,又有什么关系!
只要她能安好。
只要她和她腹中的孩儿能躲过这一劫,那无论要他如何,他都认了。
只要她好!
……
转眼,那凤仪宫就在眼前。
容宗瑾浅浅的吸了口气,在前面的宫随引领之下,进入。
迎面而来的身影,交错在斑驳的光影间。
熟悉的眉眼,带着红了眼眶的臃肿。
看到他,春桃微微弯了弯身子。
容宗瑾轻叹,把她扶起,“可是累着了?”
听到他的关心之语,春桃险些又再度泪湿了,幸而,她记得这里是宫里,不是她和他的府中。
“没事!”
春桃应着,双手接过他拿着的那些折子。
“你也不要太累了!”她叮咛。
容宗瑾点头,“好!我这就回去!”
言罢,他错后几步,冲着里面便是一跪,“臣告退!”
里面没有回声。
只是他也习惯了。
容宗瑾起身。
冲着春桃点了点头,转身就要离去。
刚转身,袖口被拽住。
他扭头,拽住他的是春桃,
春桃弯了弯唇,“娘娘都还好,不要太担心了!”
容宗瑾眸子微动,他抬手。
握住了春桃搭在他衣袖上的手。
柔嫩的肌肤在接触到他的手掌时,微微一颤。
容宗瑾心头亦是一动。
他从来都知道春桃对他的心意。
他更知道春桃明白他的心思。
只是,此刻,她为何这般?
可是他让她不安?
容宗瑾抬眼,看向春桃。
春桃的眼中闪着泪光,正看着他,看到他的视线,春桃似有所惊。
随后,又是弯唇一笑。
虽面带倦色,泪湿红肿,可那笑容仍是绽放。
夜色中,绚丽夺目。
她,也是美丽的。
容宗瑾也扬起唇角。
和煦的笑容从他的唇角溢出,像是阳光照在春桃的心头。
容宗瑾捏了捏春桃的手。
“我在家等着你!”
言罢,容宗瑾离开。
……
春桃看着容宗瑾离开的背影。
死死的抱着怀里的折子才勉强的维持着脑海里的清明。
刚才,他说了什么?
她,不是在做梦吧!
——“我在家等着你!”
那就是说,他不会离开她了,是不是?
自从听到主子晕倒,她就恨不得立刻的陪到主子身边,只是她已经是出了宫的,又怎么能回去?
是他帮了她,求了皇上,她这才能再度伺候到主子身边。
只是,他这般快的让她回了来,只是要成全她么?
第一次,她怀疑了。
因为她知道她在他的心里不过只是钦赐的正妻。
而已。
他心里的那个人永远都不是她。
所以,他,是不想再见她了吗?
在她的眼里,他是天,从看到他的第一眼开始,他就是她的天,恐怕这一辈子都不会变。
所以,不管他想要怎么做,她都认了。
何况,能伺候在主子身边,她也甘之若饴。
她知道他这几日很忙,忙的不可开交。
只是每日里能看到他,便就是她最为欢喜的那一刻。
哪怕只是相见一刻短一刻。
便也是在看着躺在床上昏迷
仍然不醒的主子时,她也觉得开心。
只是她万万没想到,一切的一切都是她的猜想。
他还要她。
还要她回到他的身边。
那是不是也说,主子也不会有事?
心头的欢喜愈盛。
她返身,抱着折子往殿内而行。
脸上,已经是浅浅的笑意。
…………………………
凤仪宫。
跳动的烛火“噼啪”作响。
偌大的床上,夜凌璟靠在床头。
身侧,怀里。
被中的人儿还在沉睡。
面颊微红,唇角嫣然。
仍是堪堪入睡的模样。
欣长的手指摩挲在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