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礼!”
“谢皇兄!”
夜凌澈起身,到了龙案之侧。
和谢安华立在一处。
“先前皇后晕倒,大佛寺的高僧说了什么?”夜凌璟问。
夜凌澈看了眼容纤月,轻咳了声,
“主持说,太子在,则安。还说,皇后醒来之日,定有吉兆!”
夜凌澈的声音并不大,可显然声音里带上了内力,整个大殿内的官员大半儿都听到了。
当夜凌澈的声音落地,整个殿内竟诡异的寂静了。
先前殿内的歌舞也都几若未闻。
……
大佛寺,大夏皇家寺院。
当初大夏的开朝皇帝也是在这大佛寺中预测而出。而这几百年大佛寺也不过预测出了那一位开国皇帝。就是连当今的皇帝也是在继位之后去了大佛寺,大佛寺说圣心安卓,可肩圣命。这才坐稳了皇位。所以,若是真的是预测而出,那就真是天命所归了。
所以,众人只听着前半句就惊了。
太子?
皇后娘娘腹中怀着的竟是太子?
佛家天命太子?
“夜,凌,澈——”
高台之上,夜凌璟沉声,眼中幽深深沉,“你说的都是真的?”
夜凌澈想了想,“这个……好像是我说错了几个字……”
“什么?”夜凌澈冷了脸。
不止是高台之上,就是高台之下,甚是就角落站着的宫随宫婢都不由倾听了耳朵。
这阵子宁亲王谋略心计,都显得英明,竟大都几乎忘记了原来宁亲王在众人眼中不羁随性的德行。
……
“呃,主持说是皇嗣龙子,不是太子……”夜凌澈打了个哈哈。
“……”
众人松了口气。/
先不说这关系国家社稷运势之大事,只说这朝中一部分人很想说这皇后无德,就忐忑不已——本想着把皇后弄下去,至少也要她不能这般宠冠后宫,可要是真的添上这么一笔,那就是连动也动不了了。
夜凌澈只像是完全不察下面一众官员的心念,又加了句,“我朝都是立嫡立长,皇嫂生出来的不就是嫡长子,不也就是未来的太子?”
说着,夜凌澈还回头看向下面的一众朝臣,
“你们以为呢?”
“……”
台下霎时一片寂静。
殿内正中的歌舞更不知道什么时候退了下去。
空荡荡的殿内中心诡异悄然。
过了会儿,下面才有朝臣附应,“宁亲王所言极是,极是……”
“是啊,是啊,虽说也要看贤,看明,可嫡长子定是不同寻常……”
“是啊,是啊……”
“……”
遂,下面又是议论纷纷。
只是当中还是有数名官员看不下去,相视了几眼,决定起身。
他们的身形刚动,高台之上,忽的“啪——”一声。
皇帝一手拍到桌上,
“胡闹——”
夜凌澈不解,“怎么是胡闹,民,意啊,皇兄……”
夜凌澈还没有说完,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容纤月忽的开口,
“……皇上是说,睿儿?”
……
凤袍华贵的女子摸着自己的肚子,脸上震惊,惊喜。
俨是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欢喜之情,柔软万千。
夜凌璟冷硬的眉角瞬间软化。
台下的一众诡异似若未见,只是侧目看着她,倾过身子,揽着她的肩膀,又握住她的手。
“是,是睿儿!”
高台之上,灯火明亮。
帝后脸上的表情,众人所见,巨细。
瞩目之下,帝后的对话也听的清清楚楚。
……原来皇后腹中的孩儿早已经有了名讳。
那宁亲王所言或就是真的?
百官们心下的忐忑更盛。
夜凌澈是浑然不觉,又说,
“臣弟恭喜皇兄,恭喜皇嫂,这也总可谓是上天庇佑,得偿所愿,对了,大佛寺的主持还说了,今夜还有吉兆!”
“当真?”
夜凌璟的目光从容纤月的身上转了过去,很有些不信的看着夜凌澈。
夜凌澈被这眼神惹火了,身子一挺。
“臣弟用项上人头作保!”
皇帝还没有说什么,下面的官员们又是一愣。
作壁上观的谢安华总算是说话了,“宁亲王,此番除夕,大喜之日,还是不要说这种话了吧——”
“你也以为本王是信口雌黄?”
夜凌澈把怒火发到了谢安华的身上。
谢安华退后一步,保持安全距离。
“就当是实话,就更不需要作保了!”
夜凌澈眉角一跳,“你说本王在开玩笑?”
“……”
谢安华觉得额头有些发涩。
他看了眼一旁显然是看热闹的皇帝,躬身,“臣告退!”
话音未落,谢安华从高台上下去。
夜凌澈指着谢安华的背影,看向夜凌璟,“皇兄,他这根本就是——”
夜凌璟显然是不想再听,摆手,“你先下去吧——”
“……”
夜凌澈愤愤然,到底是退了下去。
…………
随着夜凌澈退离高台,先前停下的歌舞也再度翩翩而起。
而随着歌舞升平,殿内的诡异快速的散去。
便犹如先前王尚书上来之前那般的热闹。
上下安宁,一片和谐。
……好像刚才宁亲王所说的那什么吉兆之言投入了大海,无半点儿波澜。
容纤月也不在意。
在宫里闷得时候久了,又累了这么一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