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春桃退到了一边。
容纤月很快就整理完全,从床边上站起来犯。
只是刚一站起来,容纤月身子就是一歪慌。
——“娘娘!”
随着春桃的惊呼,电光火石间,帘帐外靠近的宫婢急急的冲过来。
可近在咫尺的春桃已经先一步扶住了容纤月。于是,前面眼尖的宫婢瞧到之后,忙停下脚步,可因为后面太过丛乱而有些收势不住的脚步还是撞到了前面的身上,于是就像是叠罗汉,最后还是撞到了春桃的身上。春桃躲闪不及,打了个踉跄,就往容纤月的方向倒过来,只是霎那间,春桃脑中一闪灵光,侧身就往容纤月身前另一侧的地方摔过去。
帘帐内,乱成一团。
而几乎同时,远一些的宫婢跪倒在地。
“皇后娘娘恕罪!”
“……”
偌大的殿内,只有容纤月一人稳稳的立在原处。
瞧着眼前只是转眼就凌乱一片的景象,容纤月觉得先前稳妥美好的画面只像是她一时眼花。
……若是放在原来,容纤月绝对能扶住春桃,可眼下她自己的腿脚酸软的完全不像是自己的,若非是刚才春桃搀扶她的那一下,就是连她自己都说不定会颜面尽失。
及时站起来的春桃扶着容纤月坐回到床上。
靠在身后的软垫上,容纤月几番慵懒的姿容微展。
跪倒在帘帐内外的一众宫婢低垂着头,各自的脸上惶恐不已。
容纤月视若无睹,单瞧着距离自己差不多两米左右的那方圆凳。
她应该坐到那边一显皇后威严,只是眼下的腿脚也确是不方便她做这么大的牺牲。
容纤月上下打量了春桃一眼,见春桃身上并没有什么大碍,这方转头往她们的身上睇过去。
“你们……谁先跌倒的?”
容纤月问。
随着声音落地,微不可微的轻吸声在殿内落下。
跪倒在帘帐外的宫婢们心下一松,帘帐内的一众宫婢们各自惶恐。
大夏宫规,犯事者,同罪!但若有招供,可免连坐!
容纤月这一问,显然就是法不责众的意思!
只是刚才虽是意外,可却还是有冒犯皇后威仪之嫌。
很快,一名宫婢跪着上前,“奴婢有罪!”
容纤月瞧着她,靠到身侧春桃给垫上的软枕上,一手抚向额头。
“本宫问你,平日里和你关系最为要好的姐妹今日可是与你一同当值?”
“……”
在场的宫婢们低垂下头,均不知道皇后娘娘为什么这么问。
只是那名宫婢的身子微不可微的缩了缩。
“没……”
颤抖怯懦的声音入耳,容纤月挑眉,倏的,语气也陡然低沉下来,
“是谁?给本宫指出来!”
那名宫婢身子一颤,小脸儿也登时煞白。
“是奴婢!”
不等那名宫婢说什么,同样轻颤的声音溢出。帘帐内跪着的一众宫婢当中一名宫婢出来。跪倒在先前那名宫婢身侧。
容纤月挑眉,“抬起头来!”
那名宫婢一抖,颤栗的抬起头。
苍白的脸上惶恐剧显,额边的发丝都被浸湿了不少。
容纤月淡淡的瞥了眼,姿容尚佳,在跟前的这数名宫婢当中,尚是上乘。
容纤月坐直了身子,虽身上只着中衣,却仍是华贵非常,“你们久居行宫,也应知冲撞本宫,罪同逆反,念在初犯,且并非有意,可免死罪——杖责八十,以儆效尤!”
顿了顿,容纤月继续道,“既然你们姐妹亲近,那也就有难同当,所以这八十杖,各自一半儿吧!”
容纤月说的轻松,两名宫婢闻言,脸色都是不约的苍白
如雪。
身后的那一众宫婢们更是颤抖。
先不言这位皇后怎么就突然又唤出另外一名宫婢,只说这八十杖一分为二,也是各自四十。
即便是寻常男子,这四十杖下来也是出气多,进气少,更不要说是行宫内只为侍奉皇帝娘娘的娇柔人儿。这四十杖要是结实的下来,八,九也就是死路。
先跪倒出来的宫婢仓皇着跪着匍匐上前,“娘娘,都是奴婢的错,娘娘要罚,就罚奴婢一人吧!”声音已然呜咽。
容纤月看着她,只觉得好笑,“若是只罚你一人,你就是必死无疑!本宫这般,也是给你留个活着的可能。”
容纤月说的也没错,若是行刑之人手下留情,就是八十杖,或者也还有生还的可能。
“——难不成,你不想活?”
忽的,容纤月话音一沉,看向另一名宫婢。
那名宫婢一颤,也跟着匍匐上前,“奴婢愿意!”
“奴婢和漪绿姐姐相依为命,若是漪绿姐姐有什么事,奴婢便是活着,也生不如死!”
话语惶惶,却不失勇气。
闻言,前面那名宫婢低低垂泣的声音一滞,她转头看向身后的漪绿,眼中闪动泪光。
容纤月眼中一闪,鼓掌赞叹,
“啧啧,当真是感动的很!!”
“若是本宫执意要罚,岂不是显得不近人情!”
即便古代宫中没有微博微信之类的快捷工具,可人脉却是难以想象的浓厚。她和来仪宫那位懿贵妃在后宫的争斗,连前朝都因此几番云涌,何况是京城近郊的行宫之内,又能有几个人不知道!
她们是一出名门的姐妹,身居后宫,得万乘之君垂爱。
她们却是出身民间,为奴为婢。
如此天差地别,却是别有的姐妹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