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军先锋将军藁侯、丁仲守瓮城,有两万人左右,城头站在甲板上的士卒负责射箭和扔石块、火木、干草,后买士卒负责传运守城的工器具、箭羽杆,以及清除伤亡的尸体,小小瓮城,却荆条有序地防守着。
这时外面的楚兵用盾牌作掩护,堆在了城墙下,密密麻麻的人群正在驾云梯、射钩索攀爬城墙,还有冲车、战车在冲撞瓮城的城墙和城门,弓箭手也在掩护中着射杀城墙垛口的守卒。
一时间城上城下,喊杀之声震天,每一刻,都有无数的生命在灭亡,血流成河、堆积如山,残肢脑浆分减着,杀杀杀战场上每个将士心中只想着这一个字
密密麻麻成千上万的人马前仆后继地攻打着瓮城,兵器的寒芒、冲天的血光不断刺入眼帘,淳于婉儿屏着呼吸,注视着这一切,神情庄重起来。
她似乎感受到数十万人的气血、战意凝成一股,隐隐约约在这片战场上,化成了一个独立的战争空间,任何玄术都无法影响这种杀气,而且她还感受到了在那尸骨成堆血流成河的上空,凝成了一股股军人死魂,阴魂不散,鬼哭狼嚎,似乎双方战死的将士的军魂仍在不死不休地对抗着。
用鲜血和生命铺垫出来的辉煌,何等残酷
这世界上,只有万物之灵的人类,才有能力组织这么多生命,才有能力毁灭这么多生命,人类是该自豪还是悲哀这么多人战死沙场究竟为何
不管了,既然龙郎要争天下,婉儿就是废弃终生道行,陪他征战炼狱大杀四方又如何,谁让他是婉儿的夫君呢汉明关一定不能破,韩信也一定要败,但凡阻挡龙郎一统天下的阻碍,就让婉儿一并清除吧
与此同时,略阳县邑外也陷入了鏖战,喊杀声和兵器战马混合成一股轰天价地的无限巨响,一拨又一波的人潮和箭矢袭击着略小的城池,整个城邑随时都有要破城的危险。
“张相如大人,你看,城下就是敌兵,好像是楚军的服饰”那名校尉指着城外正在大举进攻的敌兵说道。
张相如是略阳县丞,负责县城的军政要务,听到急号,立即披甲上阵,带着亲兵赶来,一见城外黑压压的战马和人影,以及千军喊杀之声,心头一惊,哪里突现这么多的楚军
“怎么会是楚军,楚军不是在汉川东北、西北和正南面吗,为何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而且还在上万人,难道从关外绕走天水一带草原杀过来的”张相如吃惊说道。
“这个不得知晓,但对方兵力是在太多了,而且装备精良,骁勇善战,有些像以前虎狼之师的秦兵,城内正规汉军只有三千人,两千多刚招募一个月的新兵,完全抵挡不住啊”校尉回道。
张相如皱眉道“速去派人向周围县邑告急,请来援军共同抗敌”
“遵命”那校尉转身欲走,却被张相如叫住“慢着,就怕这支楚军人数不止一万啊,若是在中途伏击援军就遭了,岂不又中了敌军之计,派出求援军的斥候后,再派出探子秘密查探城外敌军的人数,尤其是周围一带茂林和山麓,大意不得”
“末将得令”
张相如转身瞧着城下不停往城墙攀爬的敌兵,心中越发着紧,他年刚三十四五,原本中原饱学之士,跟着汉军入汉川后,又被汉王亲自提拔钦点做县丞,自觉身肩重任,自己战死不怕,却不能辜负众望
“来人,速去召集百姓,但凡县城内登记在册的民兵,立即穿好兵甲前来守城,快去”
在古代讲究全民皆兵,这是从商周就开始延续下来,直到隋唐时期还有这样的传统,就是全国兵力分有正规军和半民半兵,正规军就是完全在军中效命,吃皇粮免赋税,是真正的军人,而乡民募兵就是复合入伍要求的壮丁,登记在册,通常一个家族要出一个名额,平时在家务农,一旦有战事就要披甲上阵,没有经过太多的训练,只知道简单的军令和信号。
一些亲兵立即前去招募民兵抗战,要集合全城军民的力量来对抗凶猛的敌兵
“一定要守住一定要守住”张相如抽出了腰间佩剑,亲自指挥着防守,不少士兵见到县丞亲自上阵,与大家一起并肩作战,顿时激起的士气,胆怯的心思较少了许多,鼓起了战意和狠劲勇猛地抵抗着。
须臾之间,爬上墙头的楚兵越来越多,十人、二十人、五十人、一百人
“将士们,这略阳虽然只是小县,地处偏远,但是这里寄托着我大汉百姓的希望,头可断、血可流,唯有城池不能丢,为了城内的百姓、妻儿老小,为了汉王的江山社稷,跟我拼了,宁战死,不跪活”
“宁战死,不跪活”
“杀杀”
城头两千守卒已经战死了八百多人,而城外的一万先锋人马也死伤了两千,虽然这支秦卒凶神恶煞,但毕竟对方占据着城池之利,居高临下,没有真正肉搏厮杀在一起,个人的武艺强弱还看不出来。
这时城内街道喧闹起来,不少民众和壮丁赶来了,有的是民兵,穿着还算像样的兵甲,从各个街道涌出,更多是浑身装甲不齐全的民众,甚至还有妇人、老叟,手持着铁器、镰刀、棍棒、扫帚朝着城门这边奔来。
“楚军的人在哪”
“赶走楚人,捍卫大汉”
“谁敢来破坏汉人的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