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虚雨对此人向来没有好感,但今日既然是谈和,却要应付他一下。他微笑道:「请问上人,所谓忠,忠于何人?所谓义,我于虚雨所行有何不义之处,请指教。」
神山上人道:「忠是忠于君王,至于义吗……」
他心中盘算于虚雨不义之事,却想不起来,接着说道:「不忠安有义。」
于虚雨道:「倘若忠于君王,此时我为君,众人为民。你等与我相争,也属不忠。若诸位认为应忠于大宋,不知当年柴家孤儿寡母,应该向谁讨个说法。」
神山上人争辩道:「此一时,彼一时。太祖皇帝天纵英才,因此有黄袍加身一事,大周将皇位相让。与你所行之事却是不一样。」
于虚雨道:「其实历代改朝换代,都会有这些矛盾出现。历朝中皆有忠义之人,这些人固然可敬,但因不明事理,因此只是愚忠。人皆以为应忠于君王,其实不然。忠诚的对象不是某个人,应该是民心。」
「拿如今来讲,倘若我不接位,朝中无治国良才,若北辽、西夏趁机来攻,我大汉子民若是战败,沦为亡国奴。众人都会骂我,道『当年若是于虚雨接位,施新政而富民,施新策而练兵,安能致使汉人如此』。我入朝已有多年,深知若不接位,新政、新策实施,阻力巨大。」
「敢问上人,我接位后百姓是否正在逐步富裕,部队是否逐步强盛?倘若有一位汉人,平北辽,定西夏,下吐蕃,使我中国真正统一强盛;又有一人,才能平庸,只有自保而不能强国。上人之意,是选择何人?」
神山上人嘿嘿冷笑一声道:「原来于盟主还要去平定北辽、西夏、吐蕃,想高祖皇帝与北辽作战尚且战败,你想平北辽,是否有些说笑。」
于虚雨见此人真是可气,怒极反笑道:「上人莫要如此看不起人,以上人之能力,此事定是无法做到。但我于虚雨却有自信能够做到,诸位可试目以待。」
于虚雨说完,转向玄苦大师道:「我今继位为帝,大师以为以少林之力,能有回天之力吗?」
玄苦大师苦笑一声,沉思片刻道:「没有。」
于虚雨接着问:「倘若大师有力回天,大师为万民考虑,选择当代皇帝,将选择谁?」
玄苦大师脑中盘算几圈,道:「老衲久居山林,此事却真得回答不出。」
于虚雨又道:「我逍遥派高手如云,如果依照武林规矩,与诸位相斗也是赢多输少。我为何一再隐让,原因有三,一则武林平静已久,我不想惹发事端。若是火拼几次,双方死伤无数,则会积成不可调和的矛盾。二则武林若元气大伤,亲人痛而仇者快,北辽、西夏等国国主必会拍掌称快。三则我与诸位相识日久,若非有人心怀异念,居中挑拨,少林寺一定不会出头。」
玄苦尚未答话,神山上人在旁边听完,按捺不住,抢着说道:「我等也知道会挑起变乱,为武林正义不得不如此。」
于虚雨望着他道:「上人若以为你够斤两,我于虚雨站在这里,任你清凉寺合战也好,车轮战也罢,我只是一个人接着。这是按武林规矩。若是你继续惹发事端,挑拨是非,将你法办,这是依律而行。你有没有想过,若不是我念在与众人相识多年,不忍派兵剿杀,恐怕诸位此刻,本门基业毁于一旦,门人子弟死伤无数,在中男土地上恐怕再无立椎之地。」
神山上人一张老脸涨得通红,却又发作不得,一是于虚雨武功之高,他曾亲眼目睹。二是于虚雨为武林盟主多时,积威之下,也不敢与他叫板。三是于虚雨现在为一国之君,所言都是实情,他一声令下,清凉寺恐怕离灭门不远。
段誉见于虚雨说话越来越严厉,一点不给神山上人面子,见神山上人脸色越来越难看,打圆场道:「我们原本都是好朋友,前面有些误会,今日也不再提。大哥不如说说如何处理此事,平息兵戈,岂不皆大欢喜。」
于虚雨平息一下心中火气,对玄苦大师道:「以大师性格,必然不会做出如此决定,想必是寺中长老主意。希望大师回去后劝解说服,以往之事到此作罢,我逍遥派门人不以诸位为敌。但此事可再一不能再二,如若觉得我好欺负,也请先想明白争斗结果往往是两败俱伤。」
「从今天起我退出武林联盟,各位以选举谁为武林盟主,我也不好再打扰。我逍遥派门人将在几年内退出江湖,专心治理国家。诸位有何意见请讲,我于虚雨做为江湖朋友身份,力所能及之事,自会替你们做到。」
玄苦大师与单正等对望一眼道:「既然陛下已经决定,我等回去后自然约束弟子,不会再与陛下为敌。至于其他事务,我想还是顺其自然。陛下公务繁忙,我等也不敢打扰陛下太多时间,我等告辞。」
玄苦大师「陛下」一词说出,证明他们已经认可于虚雨继位的事实,而且也不会因为此事再去惹发事端。单正等一起起身,纷纷告辞。
于虚雨道:「那倒也不用急于一时,不若在此处用餐完毕,也让我们聚上一聚。我以后精力除了新政之外,将会致力于平定诸国,让百姓免遭战乱之苦。再聚首的机会,怕是不会很多了。」
于虚雨天子身份,今天与他们一起就餐,都是看着往日的情份。众人见盛情难却,不好推辞,一起到偏殿用餐。席间于虚雨和以前没有什么区别,依然拿着大碗,依次敬酒。众人尽兴而归,只留下大理、逍遥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