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景虚弱的开口,眼角那颗妖冶的泪痣此刻却是红的异常。
“别告诉她。”
一听到这句话,苏牧的眼泪倏地就落下来了。
他一屁股坐在马车里面,毫无形象的开始抹眼泪,“你才被人偷袭,差点就没命了,还要拼了命来找秦沐歌,还不准我告诉她,任由她忘恩负义,这破事我以后再也不管了!”
苏牧一袭话,叫容景的面上浮起一抹无奈。
他大掌一翻,“瞧瞧,不过是伤口裂开了一些,我身体还是没有大问题的。”
苏牧哽咽了两声,憋屈的看了容景一眼,满腹的话最后吞了下去。
能够为秦沐歌做到这份地步,不管自己再说什么,他也未必能听的进去了。
见苏牧沉默,容景才动了动眸子,缓缓的阖上了双眸。
“我应承过她,再也不会扔下她一个人。”
幽幽的话语如同一声叹息,也像是一柄重锤,落在苏牧的胸口。
“……你应承过她,但是她领过情吗?”
情之一字,果然是害人不浅啊!
难道爷当真瞧不出来,秦沐歌那个丑女人心底已经有人了吗?
狠叹一口气,苏牧用力擦了一把眼角的泪,一语不发的从马车上跃下。
此刻的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这辈子永远都不要触碰情情爱爱这些东西。
倒是苏牧最后那一句话叫容景漂亮的桃花眼微微一凝。
指尖轻轻扬起,瞧见苏牧一脸不情愿地上了秦沐歌的马车,容景微微蹙起的眉头终于松开了一些。
胸口处的伤口疼的撕心裂肺,似乎随时都有什么东西即将冲破胸腔而出。
容景紧紧咬住下唇,明显的能够看见右手上,似乎有什么树根一般的东西正在蠢蠢欲动。
只要有机会,他一定会与秦沐歌在一起。
若非今日发现身上的毒斑显现的愈发频繁,他今日断不会就这样放秦沐歌回去。
从来都是被
人赞“艳压天下,冠世无双”的未央王,谁都不晓得,他曾经多么痛恨这张妖冶的面皮。
可却在遇到秦沐歌之后,看到她对自己露出惊艳的神情之时……
他从心底深处,竟然生出一种害怕她看见自己这般丑陋摸样的念头。
缓缓的将右手缩回到宽广的广袖之下,容景重新躺回了软榻之上。
胸口的巨疼叫他后背的衣衫早已经被汗水浸湿。
冠宠无双的未央王,艳压天下的未央王,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未央王,这一次,总算是体会到了什么叫做人生七苦的求不得。
求而不得——
待秦沐歌和四儿被送回丞相府之后,四儿总算是注意到了苏牧那张冷若冰霜的脸。
连翘早已经守在了门口,这会儿正翘首以盼,等着秦沐歌回来。
要知道自家小姐离家彻夜未归,这可当真是第一回呢!
若是叫素云夫人那边抓到了把柄,说不定又要多出什么麻烦来了。
这会儿,远远的便瞧见苏牧与马车夫驾着马车朝着这边而来,她拎起裙摆快步迎了上去。
“苏牧,是不是我们家小姐回来了?”
连翘的欣喜的声音没有换来苏牧的回答。
只见他冷着一张俊颜,反手将马车矮门打开。
秦沐歌和四儿亦是顺着他的动作,从马车车厢里面钻了出来。
这厢秦沐歌她们才刚刚站定,四儿正打算回头给苏牧道一声谢谢,却瞧见他干净利索的跃上马车,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小姐,你没发现苏牧有些不对劲么?”
四儿狐疑的望着绝尘而去的马车,面上露出狐疑。
秦沐歌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刚刚四儿从容景的马车上下来之后,作为大夫的她敏锐的嗅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儿。
最重要的是,那血腥味儿里面,似乎还夹杂着一股淡淡的龙涎香气。
该不会是容景出什么事了吧?
微微蹙了眉头,秦沐歌又想到了刚才容景那冷淡的态度——
约莫着这次他是真的生气了,这会儿他应该也不想见自己。
罢了!
第二日一早,秦沐歌经过一番休整之后,整个人的精气神总算是恢复了过来。
她心里还记挂着夙玉,便急忙将四儿唤了过来,吩咐她去一趟卧龙商行,看能不能叫扈酒娘帮上忙。
“四儿,你直接找酒娘,最好避开二当家。”
秦沐歌沉吟了一番,最后还是将这话给说了出来。
四儿疑惑的望着自家小姐,十分不解,“小姐,为何要避开二当家?”
秦沐歌伸手轻抚了放在眼前的人皮面具,若有所思。
“我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不管是这块人皮面具,还是二当家……”
四儿不明白秦沐歌这番思量,不过还是将她的要求记了下来。
就在四儿打算出门的时候,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般。
她狐疑的转过头,看向了秦沐歌,“小姐,那告示还要贴么?”
秦沐歌一时间没有回过神来,下意识的开口问道,“什么告示?”
“就是您说要招亲的告示——”四儿目光炯炯的望向秦沐歌,一字一句的道。
倒是秦沐歌这个时候一愣。
当初这话不过是跟容景说的一句气话,可四儿这个直肠子却当了真。
如今骑虎难下,圣旨都已经颁了下来,她若还去张贴告示招亲,那岂不是藐视圣旨?
就在秦沐歌两难的时候,正在替她准备桃花节上的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