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伟带着一千凤翔精兵遥望大散关,只见城关之内,烽烟滚滚,心中大喜,以为关中得到了凤翔大兵将临的消息而大乱。李世伟正要率兵急行,趁乱攻入大散关的时候,一旁的指挥使却一直前面道:“都官,前面有骑来。”
李世伟定眼一看,只见那骑兵临大兵而不乱,身形挺拔,而最重要的是他背后背的那面旗子——“陈国王泽”四个大字,顿时就让他眉头皱了起来。
一旁的指挥使不明就里,问道:“都官,这是生擒还是立即格杀?!”李世伟看了一眼满眼都是**的指挥使,顿时就冷哼一声,斥骂道:“满心里就是财帛吗!你也不看看前面是什么旗号!”
那指挥被骂的有点不明所以:“不过区区一前唐亲王的旗号,如今咱们凤翔不是归了齐朝嘛?鸟他做甚?”
李世伟看了他一眼,颇有朽木不可雕的感觉,不过他也得让底下的人明白,这年头,有些人还是要有些不同的待遇的:“你懂什么!如今咱们关中并中原各镇是归了齐朝,不过那齐朝皇帝手里才多少地盘?但兵马却有几十万,人吃马嚼不是钱粮吗?我出城的时候才听了我哥说,如今齐朝对各镇摊派太重不晓得规矩,眼下中原并关中各镇都在串联反正归唐,咱们如今打着齐朝旗号出来抢掠,也不过是趁着最后这一阵风罢了。”
顿了顿,看了眼见临近的骑士,又道:“不过若城里真有陈亲王,咱们就来软的,若是试图诓骗我等,哼哼!”旁边一种人等听了,都呵呵笑了起来。
那骑士正是先前救驾有功的神策士卒王柯性,临到阵前,并驻马喝问道:“眼前可是凤翔兵马?我乃陈国王派遣官,前来与救驾兵马协商慰劳事宜,可有主事兵官答话?”
李世伟藏于诸军之间,听了这话,皱了皱眉头,示意让下面的将官代答,那将官便成了传声筒说道:“本都正是凤翔勤王兵官,特奉郑元帅之命,护卫帝驾!”
王柯性问道:“如此甚好!皇帝命我主陈王驻守关塞,以备宵小趁虚而入蜀中,只愁关中兵马不齐,如今得凤翔劲卒助守,以后该当无虞了,不过还请将军出列,勘验之后,末将才能返回关中开门放迎。”
李世伟转了转眼珠子,又示意让那将官问明真伪:“你说你乃是陈王座下,我等焉能取信不是黄贼巨寇兵马?想让我出列,还要你拿出凭证才好!”
王柯性听了,便将陈王的令牌亮了出来,策马上前,李世伟也不禁有些好奇,略微靠近出头了一点,王柯性定睛一看,心中揣测准了,心道:“好一身明光铠!这样还藏头露尾,以为我看不出你身份不同?当爷爷是傻瓜吗!”
有判断之后,王柯性双腿发力夹紧马背,将令牌扔到一边,取弓开弦射箭,一气呵成,箭羽方向竟是直取李世伟首级而去!
李世伟不想突然遭变,不过他乃是凤翔大将李昌言的堂侄,武艺虽不出众,然而却也不差,挥动大槊将那箭挡开,然而不想的是,王柯性却有一身好箭艺,这一箭之后接一箭,箭箭连环,竟是五环连珠箭!
李世伟奋力拨开了两发之后,哪里还能气力运转的过来,顿时三箭中头,落马倒地而亡!
而说时迟,那时快,凤翔兵马根本没有反应的过来,而等他们反应过来时候,王柯性“哈哈”大笑三声,竟然就在射箭之后,马上就转身打马狂奔而去!
剩下的一众凤翔将官心中怒气勃发,先不说这李世伟乃是李昌言的堂侄,如今这不明不白的死在了打秋风的路上,教他们这一众人回去有什么好果子吃?就是当着上千军卒的面,居然就此格杀一军统帅,让他们这些凤翔汉子面子往哪里搁?
剩下的两指挥顿时惊恐无比,心中满是想着抓了罪魁祸首,回去好顶罪的心思。连忙挥兵追去,然而凤翔兵马虽然为西陲重镇,但此次前来,乃是瞒着凤翔节度使郑畋的,加上是抢掠大散关,故而这一千兵马除了哨探和将官几乎就没什么骑兵,而有马的哨探在外,在内有马的将官有了李世伟这个前车之鉴,哪里还敢冒头?但仅靠步兵哪里追的上原本都隔着五十步,打马狂奔的王柯性?
王柯性回到关下的时,背后的凤翔兵还离得好远,城门顿时就开了放了他进去。没过多时,凤翔兵也终于兵临城下,关上的张舜臣见王柯性打马逃回,也不知道事情成没成,不过他或许乃是一等一的猛将,见战心喜,加上城头上的兵马,也尚算精锐,见这千人杀来,但什么器械也没带,还能镇之以静。
待的凤翔军进入了弓箭的有效射程之后,便是阵阵箭雨迎头而下,这大散关前,本就极窄,顿时就让挤作一团的凤翔兵被射的人仰马翻。
迎面而来的阵阵箭雨,士兵们的嚎叫,让剩下的两指挥的心气平静了下来,关上的待命射箭的士卒并不是一触即溃的货色。
这也让他们心头都开始揣揣不安起来,姑且不说攻城打不打的下来。就说丢了一个都头,原先瞒着郑畋的事情,现在怎么瞒?这位相爷本来就约束甚严,不许军士劫掠,如今违制出战,还丢长官,外带这长官还是大将李昌言的堂侄。用脚趾头想也想的出,回去面对郑畋的问罪,是个什么下场,而作为武人之首的李昌言不趁机整死他们为堂侄报仇才怪。
两人对视一眼,都心中忐忑不安起来,看了看城关上的虚弱防御,两人的眼神却又热络了起来。
坐镇大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