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周水即将进入昏迷的时候,一个声音似乎是从地下涌出,这声音大的出奇。先是旋风般平地拔起,起到空中直接变成了一个炸雷,同时伴着一股彩霞般的光晕,瞬间充斥了整个感觉空间。这是一个“嗡”的声音,也是所有佛教咒语的基本音一一正统的佛门密术一一狮子吼。
周水灵台刹那清明。只见屋子里金光泛起,周水眼前一花。蒙胧中有一支巨手,穿透屋顶,从天而降。这支手一把抓住血童,生生从周水身上撕离,周水耳轮里听见如同撕裂布匹般的声音。殃人也被这一股极大的力道甩了出去。
这只巨手抓着四肢胡乱挣扎的血童,又迅速从屋顶退出,飞快的没入虚空。
周水深吸一口气,真灵归位。他定了定神,这时身体里有说不出的异样。他挣扎着走过去,扶起摔在门口的殃人。这殃人也被眼前的情境惊呆了,他看了看周水,眨巴一下眼睛,又看一眼院子里,此时院子里天朗气清,明月照耀。哪还有那些山妖水怪的影子。
周水抬头看一眼屋顶,只见几块瓦片掉了下来,屋顶露出一个脸盆大小的洞口,月光如水,从洞口里直泻下来。
殃人傻了一样,痴呆呆发愣。停了好一会儿,似乎要说话,张了几下嘴,还是没说。他弯腰从地上拾起板砖,随手扔在屋外,他连个招呼都没和周水打,直头直脑的出去,径直回了自己房间。
第二天黎明,周水被院子里的驴叫声吵醒。一醒来,周水从头顶到脚底,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难受一一酸疼、乏力、还有一种上气不接下气的感觉。
窗帘还呈拉开状。透过被露水打湿的玻璃望出去,院子里立着三个男人。从服饰上可以看出来,是当地人。其中一个周水还认识,是小梁大哥。再有就是满院子毛驴,足足有十来头。宋迁正在院里和来人说话。如玉和小卢也都起床了,这俩人对驴比人更感兴趣,注意力全在驴身上。
昨晚上的人鬼大战,除了殃人似乎没惊动其他人。俩年轻人和宋迁的神情跟以往比未见什么不同。他们应该不知道昨晚有一场惊天动地的人鬼大斗法。的确,在周水和殃人眼里,看似惊天动地的人鬼肉搏战,在他们仨人看来,无声无息的。
殃人怕大家走不惯山路,特意雇了毛驴,一人一头坐骑,剩下的驮装备,小梁哥就是雇来赶驴的把式。
早餐是小米粥和葱油饼,周水只喝了一碗粥便放下了筷子。三个驴把式收拾好了驴垛子,便蹲在见周水出来,偷偷地挤了挤眼,算是打了招呼。这下周水放心了,看来,昨晚小梁嫂子己经跟小梁哥交待过了。
出发的时间是早晨六点钟。周水骑在驴上,有一股恹恹欲睡的感觉。如玉和小卢刚开始倒是挺兴奋,可走没多久就在驴背上坐不住了。骑驴也有讲究,俗话说:驴骑屁股,马骑腰。马匹个子大,腰力强,配套好鞍鞯,那就是享受。驴则不行,驴子个头小,脊力弱,若骑在腰上,走不了几步就要塌胯,所以人只能往后靠,坐在驴屁股上。
驴屁股全是大骨头,这俩年轻人的小嫩屁股哪能受得了驴屁股**,还没走多远,俩人就叫苦不迭。
走了大概有一个小时,开始进入了山路。三个驴把式也紧张起来,一人在前,一人在后,一人走中间,很大声地哟喝着驴。因为是上坡路,速度明显慢了下来。
中午时分,一行人找了个平整点的地方,打尖休息。骑驴的比赶脚的还累。六个人稀泥般堆在那儿。三个把式倒没事儿,把驴驮子卸下来,饮饮驴,圈着啃点青草。
午饭是酱肉大饼还有咸菜,周水强打精神吃了点。感觉头还是疼的厉害,最好能找个清净些的地方打个禅坐,稳一稳心神。
通过昨晚的事儿,殃人似乎对周水多了些戒备。但态度发生了很大变化,单纯说是尊重或者惧怕都不准确,应该两者兼有。的确,按道家的标准,就周水这两下子,足够个“地行仙”的范儿了。
这里的山形和北方常见的山没啥两样。往远处看,偶尔能见到山羊和牧羊人。脚底下说是有路牵强些,但毛驴能走,人也便能走。周水找了个向阳的地方躺下,时候不大,居然睡着了。
周水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到了一座山上。怎么到的,没过程,就凭空到了山腰里。这座山有六座山峰,在最高的那座山峰的脚下,有一座用白石头建成的寺院,寺院里都是穿着红法衣的喇嘛。
周水走进寺院,大殿正对着山门。周水刚走到山门口,竟远远的看见了自己的上师贡格仁波切。活佛还是上次那身红僧袍,站在大殿的台阶上,微笑着向他招手。
周水大喜,紧跑几步来到活佛跟前。活佛迈上一步,拉住周水的手。脸上还是阳光般灿烂的笑。
周水从心里感觉到了喜悦。
只听活佛说:“很好,很好。你善因广播,菩提深种。所做的一切,师父看得见。”
师父说到这儿,周水联想到和师父分别之后,一幕幕惊心动魄的场景,不禁哽咽了。他甚至有了扑在师父怀里大哭一场的冲动。
活佛拉着周水的手,走进大殿,他先安置周水坐在垫子上。然后自己升座,和周水说道:“今日师父只为你一人说法。”
周水翻身跪倒,三拜九叩后,庄重听讲。
活佛先是颂经,然后摇动法铃。铃音清沥激昂,震聋发聩。随着这一阵直指人心的铃音,周水心尘慢慢拂去,心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