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述沉思了一会儿说道:“我们报警,告他诈骗?”
周水说:“你能拿出足够证据吗?如果他们矢口否认,你有什么办法让警察相信你?”
小述摇摇头:“没有办法,那让张克坚出面吓唬吓唬他们呢?”
周水又说:“宋迁大狱都坐过,法律上的知识可比你我丰富多了。上一次倒是被我给唬住了,可耍这种小聪明,一次都勉强。再来一次,只会落个笑柄。”
小述看着周水说:“你一定想好了,就别卖关子了。求你了行么?”
周水笑笑:“我哪敢卖什么关子,这么说不是加深你的印象么,提醒一下,没准你能想出更好的法子来。”
小述板起脸来,说道:“我就烦你整天一付假深沉的样子,你说不说,不说滚蛋,以后我再不求你了。”
周水的脸一下红了,老陈一听也觉得有些不像话:“咋跟你周水哥说话呢?这孩子,也亏了你周水哥不是外人,否则的话……”
周水忙打断老陈,说道:“没事,自家妹子,就当跟哥撒娇了。”
周水不敢再卖关子,直入主题说道:“陈叔,老安,其实这事近几天一直在我脑海里翻腾。我是这样想的,你们不是打了个三十万的欠条么?这事就着落在这张欠条上。”
老陈、老安互望了一眼。周水接着又说道:“咱们想个办法,让宋迁一伙人来要这三十万的余款。”
周水说到这儿,老安接过话茬说道:“我当是什么锦囊妙计呢,就这呀?除非他们是一群傻子,还敢露面?”
老安还想往下说,周水一瞪眼,老安赶紧打住。这时老陈也说:“是啊,跑还来不及呢,还敢来讨债?我看这法子不行。”
周水有些生气:“陈叔,你咋跟老安一样呢,让我讲完行不行?”
老陈有些不好意思:“是,你接着讲,接着讲。”
周水道:“只要满足这三种情况中的一种,那伙人就会来讨债。一是这件东西损毁了。二是这件东西遗失了。第三条最合理,也容易实施——这个印章我们卖掉了,并且赚了大钱。”
老陈,小述,老安都沉思着。隔了老半天,小述才说:“我们卖谁去呀?要能卖还退什么货呀?”
周水笑着说:“你不会让思路转个弯啊,许他宋迁假买,就不许我们小述假卖呀。”
这时老陈也似乎听明白了:“好是好,可我们能假卖给谁呀,市场上就这几家,头家放屁,末后一家都能闻着臭,宋迁能信么?”
周水说道:“哪能在咱们市场明目张胆的卖?这样不可能瞒过宋迁。我想的是北京拍卖行的吴强和漱白草堂的小王,小杰兄弟。一是他们有买这枚印章的经济实力,二是无论他们出多高的价位都合理。宋迁只能认为自己卖错了,而不敢怀疑他们看错了。”
小述有些不解问道:“为啥呀?”
周水解释道:“水平。就拿小王兄弟俩来说吧,他们是国内一流的古玩商人,眼力非常好。宋迁清楚得很,这兄弟俩如果是大学水平的话,他宋迁充其量也就是个小学生。”
老陈有些担心:“如果那些人五十万就满足了话……”
周水打断老陈,说道:“您不了解宋迁这个人,他是典型的斩尽杀绝,得理不饶人的主儿。主动权掌握在他手里的话,他是绝不会轻易收手的,我们就利用他斩尽杀绝的心态做文章。”
老陈看了下老安,老安也点点头,说:“也只剩这一条路可走了,怎么着也不能坐以待毙呀。”
老陈轻叹口气:“行啊,就这样吧。”
周水仔细想了想。小王兄弟俩应当会帮这个忙,虽然和自己仅有两面之缘,但从他们哥俩对自己的态度来看,他们还是想深交这个周哥的。
老安对周水说道:“我总觉着哪欠了点火候,你看,这小王兄弟莫名其妙的来了,然后花大笔的钱把印章买了,是不是有点假?”老安一席话有点让周水刮目相看——老安这个浆糊脑袋居然破天荒的思考了一回。
周水说道:“哪会这么简单,还得设计许多花絮,所有的辅垫动作都必须自然合理,无懈可击。”
这时候小述忽然接上话茬:“人啊,智商越高,就越容易被利欲收买。骗子不可怕,可怕的是骗子拥有的智慧。”
小述讲完,周水的心猛沉了一下,小述有意无意的几句话,像是针对周水说的。往前想想,自己的所作所为难道就一定是正确的吗?是非真的像自己认为的那么简单?周水的无奈,是陷入了一种无法回避的裹胁。他被世俗捆绑在是与非中。可是面对世事纷繁,自己心里的跃跃欲试又该做何解释?
这时候周水的电话铃声响起来。周水看了一眼显示,这号码是第一次拨打周水的手机。陌生的电话周水一般不接,但今天不同,从号码那些6和8就能看出,这通来电谈的绝非无聊的事情。
果然,电话里直呼周水的名字:“是周水大哥吧,小弟姓陆,陆通您还记得吗?在秦阳宾馆……”周水想起来,是有一个房地产商叫陆通的,小伙子人不错,对周水也毕躬毕敬。总之这个陆通给周水的第一印象非常之好。
周水做对“陆通”二字牢记状:“这我哪能忘,兄弟,哥哥可一直在等你电话,怕是你把哥哥扔在脑后了吧。”
电话那头的陆通急切的说:“周哥呀周哥,您可冤杀小弟了,您问问方卓,当他面我就打了三次电话,您那边不是关机,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