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以后,每个月,换弟都要来秋水别院的门房喝几次茶。
雪花听了叮叮的话,面露嘲讽,就算她一开始不明白换弟的用意,没过多久也明白了。
换弟不过是想借个幌子,提高甚至可以说是稳住她在钱家的地位罢了。
雪花有时为换弟感到悲哀,处心竭虑、机关算尽地嫁入钱家,真的值吗?
斜阳正浓的时候,雪花去了莫流云的院子。
“先生,弟子是来认错的,请先生责罚。”雪花进门后,直接对着莫流云躬身领罚。
她相信,她给莫流云下药,莫流云心里肯定跟明镜似的。
“先生已经向韩世子请辞了,明天就会离开这里去各处游历,这本手札是我多年来对于琴艺的心得,你好好收着,以后对于琴也要勤练不辍,不可懈怠。”莫流云神色淡然,语气平稳,没理会雪花的话,拿起一本线装的手札递到她的面前。
雪花惊讶地直起了腰,抬起了头,“先生,您……”
“先生来教授你们琴艺,原本也是在游历时,路遇韩世子,和他赌琴输给了他,不得已才来的。现在你们该学的也都学了,先生该教的也都教了,先生也该去继续游历了。”莫流云语调是一贯的平静。
雪花这才明白,为什么琴艺闻名整个大燕的莫流云,会来教她们几个女学生。
看着手上那本厚厚的手札,雪花眼睛不由湿了,一时觉得羞惭满面。
莫流云这几年来对她一直青睐有加,可以说是倾囊相授,再加上现在手上这本手札,雪花要是还不明白这是传承衣钵的意思,她就太愚钝了。
雪花双膝一弯,重重的跪在了莫流云面前,“弟子一定谨记先生教诲,绝不辱没先生的名声。”雪花说完,恭敬叩头,正式行了拜师大礼。
莫流云轻轻颔首,一贯淡然的神情,露出了一丝满意。
雪花仍跪着没起来,磕磕巴巴地道:“弟子……昨日之事,还请先生责罚。”说完,自己都觉得无地自容。
“你一向聪慧,但是要记住,以后凡事不可锋芒毕露,切记‘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但也不用退让隐忍,随缘则可。”莫流云语调轻缓平稳。
“是,先生。”雪花点头应诺。
莫流云看着雪花愧疚难安的样子,终究不忍,缓缓地道:“先生年幼时家贫,下地除草、打水劈柴,甚至洗衣做饭,样样不落于人后,况且,这些年在外游历,风餐露宿时而有之,对于琴谱、名琴,也是随缘取之,不会强求。”
“先生?”雪花惊讶抬头。
原来昨日之事,莫流云是故意的,他早就明白了她的用意,并且积极配合了她,而对于她下药之事,也毫无怪罪之意。
看着雪花那副惊讶、惊喜、又如释重负的样子,莫流云嘴角微微露出一个弧度。
从莫流云的院子出来后,雪花脚步轻快,满心愉悦。
霜雪亭的一角,高大的身影静静地迎风而立,听到轻灵的脚步声,缓缓转过身,向雪花走来。
雪花停下脚步,敛衽一福,静等韩啸开口。
韩啸明显是在此等她的。
“谢谢!”清冷的语气毫无起伏,根本听不出是对人道谢。
“世子爷不必谢我,我说过叮叮是我的朋友。”雪花说完,对韩啸婷婷一礼,迈步向前走去。
雪花没想到韩啸竟然在后面缓步跟了上来。
听着后面不疾不徐地脚步声,雪花暗道,这位爷不是最注重礼教的吗,他干嘛跟在她后面?他不知道黄昏日落之时,他们两人这样走在一起,就象一对情侣在散步吗?他不怕被来往的仆人看见吗?
雪花想到这儿,不由地就加快了脚步,就算他忽然不在乎了,可是她在乎!万一这位爷一时脑抽又要对她负责怎么办?她可是被他强大的责任心吓住了。
对于这位爷,她还是能离多远就多远吧。
虽然雪花加快了脚步,但韩啸只是步子大了点,就仍和雪花保持住了原有的距离。
雪花暗暗咬牙,不明白这位爷要干嘛。
“叮叮……还好吗?”韩啸冷冷地身音里,隐藏着一丝不确定。
雪花明白了,原来这位爷跟了她一路,就是想问叮叮的情况。
雪花放心了,说不上来为什么的放心了。
“当然好!如果这样做不能让叮叮恢复如初,仍会惹叮叮伤心,那就不如早先依你的意思,直接把先生辞退了来的爽快。”雪花不由的带上了讥讽的语气。
韩啸的话也太侮辱她的智商了。
难得的,韩啸竟没有反驳雪花。
雪花停下脚步,眉梢一挑,抬眸继续道:“其实,如果先生和叮叮是两情相悦,我也会帮叮叮。”
韩啸如墨浓眉瞬间蹙起,寒星般的眸子直视雪花。
雪花毫不退缩,微昂着头,清丽的小脸上闪着耀人的光芒,“人生在世,若能遇到一个愿意‘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之人,是何其幸运!叮叮若是真的遇到了,我会不惜一切的帮她。可惜……”雪花说到这儿,语气中不由地带上了一丝怅然,“先生心中没有叮叮,而叮叮对先生也是一时的迷恋。”
其实,也是雪花故意夸张吓叮叮,就算叮叮真的不顾礼教和莫流云走了,不但韩啸不会不管这个唯一的妹妹,雪花也不会不管她的。但是,叮叮没看到这些。
韩啸听了雪花的话,眼中划过一抹深思: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吗?
“先生品性高洁,心胸豁达淡然,而